“贺津行,”陈教授好笑地问,“你最近好为人师表?教完苟聿养女儿,又想教我谈恋爱?”
他话语落下,没等贺津行反驳,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大概是钢琴旁边的少女婉拒了低等纨绔子弟递来的酒水,这样的行为引发了小型战争——
“不管管?”陈近理用脚尖踢了踢贺津行的鞋。
这会儿正沉浸在方才自己想要夜朗辞职的惊悚创意中无法自拔,单手支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管什么?”
“你的船上就要上演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我听说徐家那一对兄妹手上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哦。”
“‘哦‘是什么东西?”
“一船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小鬼,凑在一起总会出事。”贺津行嗓音终于在四下无人时,透出了天性散漫与刻薄,“我只是提供了一艘船,船上人的行为还让我一个个管,当我闲?”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落地窗外的月光——
仿佛相比起不远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他更关心今晚的月亮为什么那么圆,大概是因此磁场有变化,搅乱得人心情也变得不太好。
陈近理盯着友人那收起虚伪造作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侧脸,半晌说:“可是——”
“嗯?”
“苟聿的女儿冲过去咯。”
“……”
……
被夜朗抓住耽误的这一会儿时间,陆晚不得不硬着头皮拒绝了徐家蠢货的那一杯白兰地——
在此之前,她已经被强行喂下了一杯香槟和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调酒,这样混着喝下去,现在她只能靠勉强扶着钢琴才得以没有摇晃身体。
这要换了苟安或者是唐辛酒甚至是周雨彤这个刚成年没两天的世家女,怕不是早在这哥们递出第二杯混酒的时候,就已经大耳巴子扇上去。
但霸总虐文女主总是一开始没有什么地位的,现在只能楚楚可怜,小脸泛白,鼓起勇气才小声地婉拒——
还要被看作不识抬举。
这时候徐柯凑了上来,她和自己的哥哥倒是感情好的很,向来都是一丘之貉,眼瞧着哥哥要被下面子,她目光变得阴冷。
“陆小姐是不是不给面子呀?”徐柯掩唇笑,“也对,陪苟家的小公子跳过开场舞,昨天又陪贺家小少爷喝过酒,怎么能看上我哥哥?”
那个“陪”字很刺耳。
苟安加快了往那边挪动的步伐。
这时候脑海里“叮”地一声——
【蕉蕉:剧情点!剧情点!我们都爱剧情点!】
【蕉蕉:下一秒,徐柯的酒就要泼到陆晚的身上啦!】
苟安:“可徐柯手里没酒。”
【蕉蕉:是哦,但是陆晚手里有。】
苟安:“……”
【蕉蕉:然后男主就邀请女主上了休息室,让她在休息室里换上了新的裙子……你懂的,豪门霸总文固定套路:辛德瑞拉换上了她的广袖流仙裙,从旋转楼梯怯生生渡步而下归来,倾倒众生!虏获男主!】
在系统蠢猫喵喵的播报声中,苟安面无表情,但已经从刚开始的快步走,变成了拎起了裙摆,就差健步而飞,来个百米冲刺——
然后在徐柯尖酸地说着“不识抬举”那一刻,她气喘吁吁地杀到了陆晚的跟前。
下一秒,正当她想先发制人把手中的酒泼徐柯脸上结束一切,手中突然一空,红酒杯顺手就到了徐柯手中——
苟安:“?”
苟安:“……”
苟大小姐瞬间从“女主你好我来救你”变成“女主你好我来给路人递武器”,她懵逼了瞬间,满脑子都是:作者我烧你户口本!!!!
与此同时,就看见自己那杯红酒里血红色的酒液,放大、放缓动作,倾杯而出!
苟安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伸出手拦住陆晚的同时闭上眼偏了偏头,心里想着这一出过后徐柯不知道多得意毕竟这次被泼一脸的人变成了她苟安简直大仇得报——
结果只听见“哗”的一声,有酒液洒在布料上的声音,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身上的湿润,只是额头上被飞溅几滴冰凉的液体!
万籁俱寂。
缩着脖子,苟安睁开了一只眼,这就看见面前挡着如山一样宽阔的肩膀,笔挺的脊梁立在那。
夜朗随手拂去黑色西装上被泼溅酒液挂上的水珠,回过头,神情寡淡地看了眼苟安。
一滴漏网之鱼的红酒从她的额头滑落,顺着她的面颊一路,最后在下巴上凝结成悬挂的一滴……
摇摇欲坠。
夜朗暗眸一动,食指弯曲,顺势替她刮掉那一滴酒液——
指尖粗糙的薄茧不客气地刮过她细嫩的下巴。
她瞳孔缩聚,下意识地肩膀紧绷往后退,唇瓣微张。
夜朗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指腹,想了想,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衣领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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