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曦神女面前,这位已婚仙官呼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为初恋号丧:
“神女您说,我还能怎么办?我爱阿湘,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放弃她!若是我因她而遭逢不测,她也不会欢喜的!”
“……”
聂昭一边吃从太白殿打包回来的点心,一边在心底不动声色地“tui”了一声。
真的吗?我不信。
你智商低上当受骗,担心自己前途受阻就直说,怎么还把锅甩给女朋友呢?
仙官吊着嗓子干嚎了一阵,又痛心疾首道:“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贱人蓄意为之!是她买通了红鸾司的仙官,在我面前做戏,让我听信了虚假的判词!不仅如此,她还说我必须与阿湘一刀两断,今生今世都不能再有任何瓜葛,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她……”
“那,后来呢?”
东曦生怕刺激到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听说,当年镇星殿有位仙侍名叫‘韩湘’,被同僚指认偷盗仙器,受刑后贬下凡间。那位韩仙子,该不会就是……”
仙官悲恸道:“不错,她便是阿湘,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无论我如何冷落她,呵斥她,她都不肯与我划清界限。为了保护她,我只能这么做,让她对我彻底死心!”
聂昭:“……?”
东曦:“……?……??……???”
全场人与狗都听得目瞪口呆,东曦几乎有些坐不稳,但还是硬着头皮追问道: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就因为红鸾司的一句判词,你不仅与深爱的女子一刀两断,还默许旁人诬陷她,将她逐出仙界?”
仙官撩起袖子抹了一把热泪,振振有词道:“不错!若非红鸾司蓄意欺瞒,我怎会铸下如此大错?阿湘下凡十几年,我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寝食难安,这贱人才向我坦白一切……”
哗啦!!
话音未落,只听见平地里一声巨响,聂昭生生按塌了半张桌子,抡起一条桌腿劈在地上,打断了他声情并茂的控诉。
“‘我们可知道’?我知道个屁啊。”
她乜斜着眼看他,半点不像天宫仙子,倒像是地府里细数罪状的判官,“弃她如敝屣,贬她下凡间,这些狼心狗肺的破事,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什、什么?”
仙官被她这副野蛮做派吓得一哆嗦,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强辩道,“我确实有负于阿湘,但这都是因为受了蒙骗。况且,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聂昭阴恻恻地一撩眼皮:“背负冤罪,永去仙籍,这些都是‘为她好’?那还真是挺好的,都好到阴间去了。”
“这并非我本意!”
仙官被她踩中痛处,愤慨地瞪大眼睛,一张还算俊朗的面孔涨得通红,“红鸾司的判词说了,若是我们执意逆天而为,来日必有灾祸临身。我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
聂昭一仰身靠上椅背,两眼向天,用手中的桌腿敲了敲地面:“既然如此,那你自请下凡不就好了?”
仙官:“……什么?”
聂昭:“自请下凡,做个隐姓埋名、四海为家的散仙,让她一辈子找不着你。这样一来,你们俩都可以平安度日,她也不用吃这些苦头,说不定很快就能迎来下一春。这样不好吗?”
“这……”
仙官好像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一时间有些语塞,“这怎么行?我当年为了飞升,不知花费多少心血,如今正是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哦。”
聂昭毫不意外,和颜悦色地向他点了点头,“所以说,比起心上人的安危,你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前程。谢谢你,今日头一回说了实话。”
“这,我没有……罢了,你这小丫头初来乍到,哪里懂得我的苦衷。”
仙官见聂昭油盐不进,大有一杠到底的架势,索性撇开她不再理睬,将矛头对准好说话的东曦:
“神女,您千万要为我主持公道,为阿湘报仇雪恨啊!贱人已经供认不讳,与她勾结的,就是你们辰星殿的仙官!今日您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决不离开!”
“这个,我……”
东曦哪里见过这番阵仗,当真是秀才遇到兵,只好向聂昭投去求助的视线,“倘若此事属实,我定会严惩不贷,决不姑息。……昭姐姐,我这么说行吗?”
聂昭:“……你啊,只要不加最后一句,就挺完美的。”
她抱起双臂,笑吟吟地接过话头:“你要唠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红鸾司仙官渎职,可不就是我的活吗?这位仙长,神女向来心慈手软,你想让害你之人付出代价,还得找我才行。”
仙官略一沉吟,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当即义正辞严道:“既然如此,就请神女和聂仙官处置。”
聂昭粲然一笑:“好说。你先坐这儿把证词录一份,你那位夫人呢?要指认红鸾司与她勾结,可少不了人证啊。”
仙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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