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成?玉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人有了怨恨,心中总会好受一点。
牧晏几乎将她知道的恶毒诅咒都用在了宋成?玉身?上,等她快要骂累了,稳婆连忙大声道:“娘子,快用力!我看?到孩子了!”
牧晏咬着?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感?觉要被这疼痛撕裂开?。
也就在这时,周予知掀开?帘子,冲了进来。
稳婆见状连忙拦人:“小将军,夫人正在生产,您还是别进来了。”
周予知焦躁地往里屋去?看?,他只能听见牧晏的呻/吟,被稳婆毫无理由这样拦着?,不由得更加心烦意乱:“拦我作甚,我自然知道我夫人在生产,让我进去?陪她。”
稳婆健硕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拦在门前?,不让他看?见里屋的分毫:“小将军,您不能进去?的,妇人生产太脏了,以免冲撞了您,夫人肯定也不愿意您进去?。”
周予知闻言气得眉心直跳,若不是稳婆是个女人,只怕在她说出?牧晏脏的时候他已经一拳砸了下去?,他想也不想怒斥:“简直是胡言乱语,快给我让开?!”
周予知推开?了稳婆,横冲直撞就进了里屋,刚踏入房间就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这一下子,就把他带入了梦中重温过无数次的深渊,整个身?体都好像被寒霜冻住,一步也不敢迈出?去?。
“周予知,你站在那怎么还不过来啊,死了么?!”牧晏随手捡起身?旁的枕头,就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周予知。
周予知这才惊醒,连忙叫开?了给她擦拭身?体的稳婆,接过了湿漉漉沾着?血的毛巾。
他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的一身?狼狈,还有血淋淋的……
上辈子他见到她时,她虽是在不停地流血,可衣服穿得妥帖整齐。
那些远不如今日这般直观,以至于让他半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周予知,你害怕了吗?”牧晏很平静地问他,即使她眼睛看?不见,可她也知道她现在这种样子有多狼狈,甚至是可怖……
周予知攥着?她一只手,语气故作轻松:“怎么可能呢,小爷可是在战场里杀了七进七出?的大将军,你个小小妇人生个产,我怎么可能还会害怕。”
牧晏深吸一口?气:“周予知你说谎,你没有害怕,那你怎么在发抖呢。”
周予知不说话,将毛巾放在热水中,拿起来绞了绞,缓缓擦拭她的狼狈。
“我哪有发抖,你别胡说。”
牧晏轻轻抬手,想触碰他的脸,可停顿在空中,又想缩了回去?,周予知用干净的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牧晏如愿感?受到了。
滚烫的泪水。
“这下满意了吧,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快点生完孩子好起来,我们不回京城了,就在漠北安个家。”周予知说着?说着?,却?陡然说不下去?,声音消失在喉咙中,挤出?来的只有含糊的哽咽。
他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的。
他们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周予知你是小孩子么?马上都要当爹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牧晏这样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连疼痛都舒缓了几分。
“方才你为何不在军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许久。”她有些嗔怪道,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我去?买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去?了。”周予知也怨恨自己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昨夜的时候牧晏睡不着?又嘀咕要吃这两样东西,他今天?一早就想着?去?给她买来,结果?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如若不是他半道骤然心跳如雷,预感?不祥,骑马折道回去?,半路正好遇上寻他的士兵,这才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若是重蹈覆辙……
周予知完全不敢去?想。
“东西呢?”牧晏断断续续地和他搭着?话茬,想让她不那么疼,也想让周予知别再那么害怕。
“骑马太快,掉在了沙地。”周予知即便回应着?她的话,可心中的恐惧一刻也未消减过,他总有一种她在和他说遗言的错觉。
这样想着?,他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浑身?颤抖,比牧晏抖得还厉害,好像生产的是她,而疼痛的人则是他。
“姐姐,我该怎么做?”周予知完全是在用祈求的语气,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留住她。
其实他做的很好,将她身?下的狼狈尽数擦拭干净。
这样骄傲的人,自从遇见了她身?上的伤就没好过,被她各种苛待也无所怨言,为她洗衣做饭什么都来,如今甚至替她做到了这种地步。牧晏即便是再硬的心,可在这一日三餐中也被他的赤忱渐渐融化。
“周予知,谢谢你。”牧晏又睁开?了眼睛,即便她是看?不见他的,可也想再最后?去?看?一看?他。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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