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之蘅茫然不解,“怎会是末等?”
太子优游不迫地摇着折扇,等洛之蘅催了几遍,才不紧不慢地道出原委。
“老太医当时交了白卷。”
“白卷?”
太子心情颇好地道:“是白卷。”
“老太医诚然很有胆识,”洛之蘅顿了下,失神喃喃,“但他不担心被老师斥责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太子悠悠道,“只是听母后说,老太医的同窗也问他缘何要交白卷。老太医回答,学医问道,贵在平时,区区一晚的苦读,又不能让他医道大成,不如睡觉。”
洛之蘅:“……”
“这话后来传入老师的耳中,有人问,你喜爱的弟子就是如此不思进取?老师回答,”太子清了清嗓,似模似样地沉声仿道,“我就喜爱他这副不思进取的性子,不行?”
听出太子在揶揄,洛之蘅赧然瞪他:“阿兄!”
太子举起双手辩解:“我分明是在夸你,你这般契合老太医的性子,无论怎样,他都会答允教导你的。”
洛之蘅:“……”
被太子一打岔,洛之蘅内心的紧张全然烟消云散。
两人相携进屋,老太医乍一看到洛之蘅,略感意外。待得知她的来意后,沉默片刻,道:“我怕是不能在南境久留,郡主可介意?”
洛之蘅摇摇头,诚实道:“能得老太医指点,已然不胜欢喜。”
“既如此,”老太医捋着长须,欣然道,“郡主便来一起进学罢。”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太子在一旁笑意吟吟,毫不意外。
反倒是洛之蘅,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章老太医洞悉她心中所想,笑着道:“学医是为济世救人,这世上救人的多了,活命的便也多了。老夫只盼学医之人多多益善,郡主有意向学,老夫又哪有推拒之理?”
洛之蘅心悦诚服,福身道:“老太医高义。”
因太子要去大营处理政务,进学的时间便定在了早膳前和晚膳后。
南境王得知两人一道进学,很是支持,特意命管家辟出了一处院落,专做进学之用。
两人每日点卯。
也就是这时,洛之蘅才亲眼见识到,太子于医道上究竟有多么的一窍不通。
明明所有的医书他都能倒背如流,偏偏老太医一结合医案要他谈救治之法,他便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无论老太医如何提示,都无济于事。
章老太医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到萎靡不振,只用了短短五日。
洛之蘅不禁怀疑:“阿兄不会是故意装傻充愣,好叫老太医知难而退吧?”
“怎么会?”太子大为冤枉,强调道,“我是真的学不会。”
洛之蘅仍旧半信半疑。
太子努力为自己辩解:“我若真想打发他走,直接融会贯通叫他满意,岂不是更省便,何必多此一举?”
这倒也是,若是他于医道上学富才高,章老太医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来南境。
但洛之蘅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可阿兄明明对医书上的内容了若指掌。”
“背书而已,”太子不以为然地笑笑,“何足道哉?”
洛之蘅:“……”
“但都能记下了,剩下的不是手到擒来?”
洛之蘅蹙着眉,愈发想不明白,明明最难的背诵太子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怎么老太医换了个方式提问,他就顿口无言了呢?
太子见她满面纠结,不由顿住脚步,笑了笑道:“洛之蘅。”
洛之蘅闻声转头,还没来得及发问,便听太子道:“我学不了医。”
洛之蘅愣了下,安慰道:“怎么会,阿兄只是尚未找到学医的法门。”
太子被这句话取悦,却没似往常一样逗趣,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如今对医术颇有心得,若你路遇行人有疾,该当如何?”
“自然要出手相救。”洛之蘅不假思索。
“那若这人是南越之人呢?”
洛之蘅想了下:“虽然两国有别,但百姓无辜的。”
这便是也要救。
太子一摊手,不出所料地笑笑:“你看,这便是我学不了医的原因。”
洛之蘅一头雾水。
“若是我遇到南越之人,一定要穷根究底,看他究竟是不是南越的探子,看他来我朝疆土,究竟有何所图?就算他是普通百姓,我也要将他放在心腹能看顾的地方,以免他心怀故土,做出有损我朝之事。”太子不紧不慢地道,“你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医者慈悲,视众生有疾而心怀不忍。但我永远都做不到。”
洛之蘅仿佛被他的话震住,怔在原地。
太子移开视线,这样冷酷的想法,到底还是将她吓着了——
“慈不掌兵,善不为政。阿兄心有广阔天地,求的是大仁大爱。”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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