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瑾澜听的心里难受,原来他幼时经历过这些。
“母后若不那么说,你才是死路一条。”
萧沣眉宇间都是伤怀,“一切安定下来后母后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我,不敢信。”
他是被母亲抛弃过的人。
“当年将你留在京都,也是形势危急不得已之下才会如此,我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陛下并非母后亲生,这些年对你本就愧疚,如今她走了,王爷要是记恨母后,也是不放过自己。”
万瑾澜语气轻柔,怀着对太后的一份愧疚。
“当初若不是我将事情告诉母后,母后不会因为你和陛下撕破脸,更不会突然暴毙。”
“黄嬷嬷临终前说,穗儿死前留了一封血书给陛下,告知陛下,母后自己的儿子突发疾病而亡,便将她的儿子抢了去,并且要斩草除根的杀了她,日后让陛下为她报仇。”
萧沣问:“黄嬷嬷有没有说是何时将遗书给陛下的?”
萧沣总有种奇异的感觉,如果广陵王不是对宫中局势了如指掌,怎么会用康宁郡主挑拨太后与皇帝的关系,让二人关系破裂?
广陵王应当不光知晓皇兄不是他亲皇兄,还知晓,穗儿与母后之间的恩怨。
那与青州刺史牵扯不清的肃王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至于黄嬷嬷,真的是皇帝的人吗?
“关于穗儿的遗书,夏柳姑姑没说太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王爷如今要清楚的是,陛下不希望你活下来!”
万瑾澜半直起腰看向他,面上歉疚,神色认真“萧沣,你怪我吗?当初是我自作聪明,将事情都丢给母后。”
萧沣抬起手,理了理她的鬓角,“怪你太聪明?若我是你,大概也会选择同样的法子。”
万瑾澜的心弦蓦地一松。
她将头轻轻放在他颈窝,鼻尖萦来的药味她已经习惯。
他轻轻用手臂环着她,心中叹息:我好似只有你了。
从未拥有过太多,母后已经离去,从前濡慕的兄长如今不想让他活下去。
他想去问他,却怕她和他一起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她问:“还需要我去告知陛下肃王之事吗?”
萧沣沉默半晌,眸中晦暗,最后摇了摇头。
他终究不是圣人,没法再如过去那般看待兄长。
皇帝对肃王的忌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除非迫不得已,不会让肃王领北军去打广陵王。
想到此处,萧沣神色一震,“我知晓了。”
若青州刺史本来就是肃王的人,那广陵王是不是一直在肃王的算计中?
肃王的势力,皇帝和他,可能都低估了。
万瑾澜不解的看向他。
萧沣并未说下去,因为太医来了。
“王爷继续睡吧。”
萧沣立马听话的阖上了眼,听到她的轻笑声,他面皮微僵。
太医今日把脉的时日有些长,眉头皱着,神色惊疑不定。
万瑾澜好整以暇的等着。
“如何了,宋太医?”
宋太医迟疑道:“王爷的身子如今比前些日子有了起色。”
万瑾澜宫人都在外守着,殿内只有一个药童和宋太医二人,她轻笑一声,“宋太医开的药全被本妃倒了,我们王爷这身体,好似不喝药,都能好转。”
宋太医一愣,随即面色不自然起来,药童不知所以然的立在原地。
万瑾澜将药童打发到侧殿,随即不善的看向宋太医。
“也不知道宋太医是如何在太医院做那么多年太医的,病人在你手中,竟然会越来越虚弱。”
宋太医冷汗涔涔,眼神躲闪。
万瑾澜冷笑,“本妃念在太医在宫里也不易,过去的事暂时不计较,若让本妃知晓你再做什么手脚,我们王爷要是出事,你在宫外的家人都得给他陪葬。”
宋太医擦了擦汗,“谢王妃宽怀大量,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二人心照不宣。
他只是听从皇命行事,但若将事情闹起来,皇帝必然会牺牲他。
如今齐王妃的威胁,也只是让他闭紧嘴巴,对飞羽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从医多年,知晓以齐王的病症,如果没有用其它药,不可能好转。
宋太医心里愁,到时若是齐王一日日好起来,他的命,也保不住了。
“宋太医不用愁,过些日子王爷再好些,本妃就以医术不精的名头将你赶出飞羽殿。”
宋太医脸更苦了,做太医的,被指责医术不精,日后哪里还有前程,但比起丢命,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宋太医既然做了,付出代价不是应该?”
宋太医能怎么办?
待太医走后,万瑾澜碰了碰萧沣的脸,见他不睁眼,便知他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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