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上天终于看到你们一家人的努力,你家的状况,也是从那个时候渐渐地转好。
父亲终于得到破格转正的机会,你的母亲也因为资质足够而涨了一次工资。你的成绩稳定地进步,虽然距离能考上目标院校尚有一段距离,但也不再是“遥遥无期”。你和父母一同商议着要不要买个大些的房子,并畅想着未来如何装点它们。
我安静地坐在你们隔壁,透过打开的窗子,清晰地听到你们的交谈,你们的笑声。那些我从未有幸体验过的家庭温暖,在这凄凉的夏季夜晚显得如此温柔。我仰起脸,安静地看窗外的月亮。
临近农历十五,即使是阴天,云彩遮蔽了大月亮,夜晚仍旧如此明亮,亮到我站在关灯的窗帘后,微微侧身,就能看到隔壁露台上的你在偷偷地调整内衣。
抱歉,小麦穗,我并不是偷窥狂。
我用我那所剩无几的名义发誓,我那个时候流鼻血,只是因为我年轻气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能看到你的侧面。
——好吧。
其实也稍稍看到了一些。
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
我只看到了一点点,一点点。
一点点,美丽的,盛开的,怒放的——
洁白茉莉花苞的一点点边缘。
绿色柔软的花萼飞快地将花朵怯怯地包裹在宁静的夜晚中,你抽出手,长长地伸懒腰,微微歪着头,松了口气,转身,笑着问爸爸妈妈:“爸,妈,今天的饺子里加虾仁了吗?”
青葱葱的韭菜,切成碎碎一小把,鸡蛋在锅里翻滚,盛出嫩生生几块儿,加了晒干的虾仁。
我还知道你那天晚上吃了凉拌菜,我看到你在阳台上埋头洗菜。生菜,黄瓜,胡萝卜,洋葱,西红柿。
你将他们洗干净,撒上芝麻和花生碎,加了香油蒜泥和小香醋,调成一大盆。
不知道吧?
小麦穗。
那段时间,我租下你家隔壁的房子,住了一整年。
你始终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为此感到庆幸,又有些遗憾,甚至开始思考,是否因我在你面前存在感太低,你才会如此忽略我。
我思考着你和我有可能接触的每一个瞬间,我想到了你曾在公告栏前伫立。
那个时刻的我差点就发现你暗恋我的朋友了,小麦穗。
仅差一点点。
就像你父亲所期望的安稳生活,只差一点点。
往后一个月,你家又吃了两次饺子,一次是鲅鱼馅儿的,一次是猪肉大葱馅儿的。
在你父亲向你展示他优秀厨艺的这天,你因为生理期痛躺在床上,吃过了药,换下了衣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你房间没有拉窗帘,以至于我只需要在这边主卧飘窗外装一些小镜子,就能借助反光,看到你蜷缩在病床上,泛着苍白的脸。
我的校服就挂在你床边的衣架上,你已经将它洗干净,洗衣机甩干,晾了两个小时,干干爽爽,你望着它,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处理。
我骗了你,小麦穗。
其实我已经丢了一件校服外套,剩下的那一件,也只借给了你。
不过,明天我又能去领一套新的。
也是在这个夜晚,厂长胡文民,在和林棋蓉激烈交又欠后,还没有缓过神,又被妻子半推半拉地带去游泳池。
他已经感觉到寒冷,但妻子的热情和男人的自尊让他最终在院中继续了一场。
这个年纪的男性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两次之后,他最终吞下了蓝色的小药丸,安静地等了半个小时,才在漂亮的花园中和妻子开启了下一回。
这也是他感冒发烧的直接原因。
小麦穗,你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入侵了他们家的监控系统。
笑。
你真的很容易上当。
骗你的。
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我又不是神童,那时又读高中,怎么会做黑客入侵呢?
实际上,这些要归结于你父亲那不严谨的搭档,那个有点江湖气却无谨慎心的年轻警察,我无意间看到了他落在我家的材料,结合一些既定的事实,推理出这前夜的过程。
接下来就是新闻披露的事实。
次日清晨,林棋蓉去赴朋友的约,她走得早,不知胡文民已经发烧。
家中只有胡文民和她的女儿林珍宝在。胡文民自测了体温,认为不过是一场小感冒,所以从家庭药箱中取了感冒药。
晚上八点,有人在办公室发现已经没有呼吸的胡文民。
以上是新闻和警方当初认可的事实。
林棋蓉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司机徐冰说感冒药是胡文民从家中拿的。
一切看起来就是意外的悲剧。
而现在,徐冰翻供了。
他承认,在朋友父亲的案子上录了假的口供;再往前查,前面的口供也失去可信度。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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