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笑起来,“千姨比较喜欢我。”
裴怀霁没有犹豫地一点头,“她确实。”
虽然过年时两个人已经回去过一趟,但家里人总是惦记着国外的他们。
尤眠和裴怀霁的关系也是那时在裴宅彻底捅破,尤眠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裴家人简直欢欢喜喜地就接受了裴怀霁多了一个爱人的事实。
这样的温暖包容令尤眠至今都感慨。
他忽的想起几年前星辰杯决赛结束时的那场记者访谈。
“为什么会在最后的点睛之笔上选择用向日葵这朵花呢?请问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满场的闪光灯里,尤眠回答道:“最后这株花到底要选择什么确实在当时很令我头疼。”
尤眠这话一出,所有媒体闻风而动,立即判断出这里有故事。
于是在话筒靠近时,尤眠笑着说:“但后来偶然一次机会。”
顿了顿几秒,尤眠将刚才的‘机会’改成了‘重逢’。
“偶然的一次重逢令我意识到向阳花是一种包含着极无畏精神的花朵。”
“它不像鸢尾柔和,也没有小雏菊的温吞可爱。”
“它充满了向生的力量。”
“我当时就知道,最后的点睛之笔一定要画在向日葵上。”
尤眠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浮现的是宋铮闯入火场时的画面,以及宋卫平说的那句——“宋铮不喜欢白雏菊,他喜欢向日葵。”
宋铮的看顾和裴家人毫无芥蒂的爱都让尤眠在亲情上再无遗憾。
裴怀霁似乎察觉到了尤眠此刻的心情,男人攥住尤眠的手,十指相扣。
尤眠侧头去看他,男人高挺的鼻梁十足的英俊,令他一扫刚才感慨。
粉色晚霞正浓时,他们来到一处高地。
裴怀霁提前准备好的帐篷和食材都被摆在了绿地上,空旷帐篷前还摆着一架望远镜。
成排的烟花盒子尚未被打开。
尤眠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夕阳景色惊呆了。
连片的粉色与青色铺在近在咫尺的天际,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抚摸到。
尤眠笑着转头,说:“犯规啊,下次你生日我又要绞尽脑汁了。”
裴怀霁温柔地蹭了蹭尤眠的额头,两个人在这晚霞中相拥。
裴怀霁低声说:“你送什么我都开心。”
尤眠牵着裴怀霁的手,两个人无名指上的银戒轻轻一撞,发出叮咚清脆一响。
看着身后的帐篷,他们同时想起了之前在节目里时的场景。
大雨瓢泼仿佛还在昨日。
裴怀霁和尤眠默契又亲昵地将帐篷整理好。
双人帐篷的空间很大,但比当初节目组的帐篷要小。
尤眠弄好睡袋后听见身后的裴怀霁轻问:“当时你是不是挺尴尬的?”
尤眠一怔,思绪随着裴怀霁的问题回到了当时。
那种火热又令人窘迫的独处,和裴怀霁过分压迫摄人的气场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无言一笑。
琥珀色的眼睛一抬,尤眠轻轻笑着用鞋尖去勾裴怀霁的小腿。
“是啊。”尤眠双手撑在身后懒懒拉长着尾音,音调惑人,“怕死了。”
当初的那个尤眠哪里敢这样做,裴怀霁目光沉沉地抬手攥住尤眠的脚腕。
视线往下一扫——黑色西装裤,皮鞋。
他的尤眠现在也习惯穿西装,习惯被人称呼一句先生了。
而裴怀霁对这一切变化都了如指掌,他们从在一起开始便不再缺席彼此的每一个重要瞬间。
面对尤眠的笑意目光,裴怀霁当然全部承受。
他压着尤眠便倒在了铺好的软垫上,帐篷大敞着的帘外是正对远方的瑰丽晚霞,头顶打开的天窗里是蓝到透彻的苍穹。
尤眠仰着头倒在这橙粉晚霞里,任由春色亲吻他的脸。
裴怀霁哑声问:“但现在看来,你一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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