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爷,“要一起去卫生所吗?等到大娘包扎好再回来上工?”
孙大爷还没说话,孙大娘便阻止:“不严重,没事儿,不用耽误上工。”
两个人都这个态度,赵柯便没勉强,抓紧带孙大娘回去止血。
赵柯清理伤口,发现能看见骨头,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劲儿大点儿,镰刀能把手指头割掉。”
孙大娘心有余悸。
赵柯抬眼,瞧见她眼里的愁郁,问:“有心事儿?”
孙大娘语气虚弱,“没、没有。”
那就是有。
赵柯揪着眉头为她上药,琢磨了一下,“是为春妮儿姐?”
孙大娘疼得脸色苍白,掉眼泪。
“你还是觉得不该离婚?”
孙大娘摇头,哭道:“离婚了,她以后咋办啊?”
赵柯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咋办?咱们大队今年收成还行,白菜卖了多少钱,知道吧?明年肯定比今年强,春妮儿姐看病的钱,用不上两年就能还上。”
“你以前每年往李宝强家搭多少东西?省下来再添点儿,以后春妮儿姐也能在咱们大队拿工分,不说吃多好,吃饱没问题吧?她可以慢慢养身体。”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我不明白,你在愁什么。”
孙大娘越听听她说,眼泪越少。
她说得咋这么轻松。
孙大娘急道:“那找婆家……”
赵柯问:“不找婆家能死吗?”
不能。
“但是……”
“春妮儿姐要是还在李家,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孙大娘说不出话来。
“磕碜和女儿的命,我以为这没什么需要纠结的。”
赵柯手指灵活地包出三根难看的萝卜,放开,“寡妇都能再嫁,她一个不带孩子的年轻女人这辈子就完了?”
孙大娘嘴唇动了动。
赵柯打了盆水,边洗手边道:“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心事重重到割伤自己,说实话,挺蠢的。”
挨骂了,孙大娘震惊又难受。
“明明很简单,有二十块钱嫁妆,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好找;有五十块钱嫁妆,找三十岁以下没结过婚的男人轻而易举;有一百块钱嫁妆……”
孙大娘随着她的话想,有一百块钱,想找啥样儿都能找,甚至倒插门儿……
问题是,能有吗?
赵柯淡淡地说:“哭死愁死,就会有吗?想不明白就只管听话、努力干,谁的闺女谁维护,剩下才是大队的事儿。”
她不会帮着他们堵全村人的嘴,嘴是堵不住的,能堵住村里,堵不住村外。
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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