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是什么概念,冬青有数。
陈祐乖巧懂事,不会拿失踪来开玩笑。她没法去问陈喻这一天的细节,只能小声安慰,让她想想陈祐可能去的地方。一个忙于工作的单身母亲,对儿子的了解无外乎学校与家,她甚至不知道他在学校是否有认识什么朋友。下午她告诉陈祐,这段时间除了上学千万不能出家门时,陈祐答应得好好的,转眼人就不见了。想来想去,只能猜测是去找了李冬青。
冬青翻找到一条下午四点的微信通话,她睡得昏沉,一直关闭消息提醒,没想到陈祐会在这种时刻联系。她简单套了件外套就出门,如果陈祐真的是来找自己了,那人会在哪里呢?陈喻那边没有进展,她干坐着着急,灵机一动,陈祐如果真的来了,联系不上她,会不会是去找念叨了好多次的ada?
冬青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认识这段时间,他多大年纪,学的什么专业,一概不知。她猜想他不爱抛头露面,还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理在校园墙上搜索了他的名字,众多表白信息连缀着,她抓取到关键词:20xx级国际政治专业。小她叁岁,今年大二。
去了宿舍楼,她找到宿管。人在不在宿舍不好说,但通过舍友联系大概还是行得通的。宿管对她的目的有些怀疑:年轻男女,不手机联系而是找到住所,那应该是陌生人或是追求不成,穷追猛打。阿姨叹了一声,小姑娘模样挺好的,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冬青傻傻笑笑,美女装乖更容易达成目的。
刚玩游戏输了的刘延亮从外头回来,看见她身影多探望了两次,阿姨直接叫住他:“诶!刘延亮,这姑娘找林敢有事儿,你帮忙叫他下来下!”
冬青回头,他看清那张脸,惊道:“是你啊!”
那天见义勇为后他总觉得这脸在哪儿见过,男人是选择性记忆的动物,对鸡毛蒜皮一扫而过,对美女却念念不忘,他期待着回响。昨日夜里,林敢从外头回来,推门声响起,他成功将捉拿猥琐男的女人和林敢在食堂里陪着吃饭的女人对上号来:他娘的!怎么是同一个?
刘延亮看着她,偌大的连帽衫罩住了小半个头,眼镜也挡不住清水出芙蓉。进了宿舍,他对着空荡荡的床铺就问:“这小子人呢!”
“洗头呢!一股酒臊子味儿!”
“去多久了?”
“快回来了吧!怎么着,你想他了?”
老大没事儿扯点骚话,刘延亮放下盒饭堵住他嘴。林敢半湿着头发回来,跟刘延亮打了声招呼,刘延亮也不含糊,直接告诉他:“楼下有个妹子找你。”
他不是第一回帮忙带话了,追林敢的姑娘有的生猛些,堵到宿舍来的情况也偶有发生。林敢没当回事儿,继续擦头发,刘延亮冷不丁来了句:“你之前为什么跟人家在食堂吃饭啊?”
林敢一愣:“我跟谁吃饭了?”
刘延亮答:“楼下等你那妹子。”
林敢回忆好久,不确定地问一句:“你上回食堂遇见的那个?”
刘延亮点头:“不然还能有谁?”
心里先是一惊,再是疑惑,转而又变成小小的喜悦:这人上门来找我啦?他二话不说换了身衣服,临走前还不忘照照镜子。同宿舍都问刘延亮宿舍里这清心寡欲的老道士到底着了谁的魔,刘延亮啧啧小叹:“真是一道魔!”
林敢哗啦啦野猴子一样跳下楼梯,冬青正站在门口的白桦树下。没化妆,侧颜清丽,看上去心情却不太好。他走到她身边,故作冷静问:“还想得起来找我呢!”
冬青愁上心头,也不跟他开玩笑:“你有告诉过小祐电话号码吗?他有没有找过你?”
林敢被她渲染得紧张:“之前那个小孩儿?只见过那一次。怎么了?人不见了?”
她点头,笑自己:“想想也是,他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留电话,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她转身就要走,留下一句话:“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到处看看。”
林敢拉住她:“你能来找我,说明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学校这么大,你一个人能翻天?”
事实摆在面前,她循着各种可能性找了找,结果处处落空。林敢问她,你就没想过找校内广播帮忙?冬青摇头,她不确定陈祐真的在校内,况且,也实在没有这个门路。
别看广播站也就是个学生团体,大学不比高中以前,很多事儿总要有渠道疏通。已经安排好的节目被某件不确定的事情打乱,换了谁都要仔细掂量下分量。冬青没有筹码跟人家谈。
从宿舍楼走到湖边再到食堂,学校这样大,找个位置都费时间,更别说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孩儿了。太阳早已被蓝黑的夜吞没,风凉心更凉。湖边倒映出几只枯败的柳枝,枝头点在水面上,也点醒了冬青。她马上就去了那个滑板爱好者聚集的篮球场,仍是徒劳。
心已成灰,该做的已经做了。她没什么对不起陈喻的,唯独担忧陈祐。林敢在校内还算有点人脉,帮着她找广播站沟通,还在等那边给个结果。他们歇了一会儿,一同往教学楼走去,冬青的手机恍然响起,点开,却是个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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