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局没什么意思,成年人的世界尽是交易,便是人家的婚礼宴席上,也充斥着各色的试探:哪里上学?哪处工作?薪资水平几何?婚恋状况怎样……得亏今次带了林敢来,李冬青才少花心思去对付他们。没了兴趣,吃到一半,他们提前离席。
林敢在卫生间门口等待时,听见两个人多舌聊起李冬青,说她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对汪如海袒护有加,会不会是余情未了啊!另一人嘘声,今日是别人的婚礼,俩人现在的对象都挺好的,这些埋汰人的话最好都烂在肚子里!林敢敛眉。
李冬青没着急回去,就近去湖边走走。石墩子边有老头垂钓,她沿着花坛边沿走着,双手打平衡,林敢则是在边上小心看着,刚在厕所门口的对话哽在心里,他忽然就问:“你之前怎么看上的那男的?还对人家恋恋不舍?”
李冬青愣住,边走边问:“是不是听见有人嚼口舌了?”她笑,“我们高中都传是我喜欢他,其实是他给我表白的。你别看他现在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他高中时候其实还有些招人的,穷归穷,有志气,而且长得不也不错嘛!”
她和汪如海的孽缘来得很简单,穷小子汪如海没钱交班费,她好心帮忙垫了一次,而汪如海选择报恩。高叁第一次模考冬青发烧晕过去,一整套试卷都没答几道题,家长会后李宪年气急败坏,在人流散尽后骂她没出息,汪如海冲出来,替她挨了一巴掌。
巴掌打在后背,并不疼。冬青很清楚,李宪年是纸老虎,每次耀武扬威,扬的是狐假虎威的威。尽管如此,她还是念着汪如海的好。至少让李宪年在人前挫了面子,她心里高兴。任由那虐恋情深的佳话流传,汪如海喜欢她,她也想尝尝恋爱的滋味,就随口答应了。
林敢意外:“这么随便?人家喜欢你你就答应了?”
李冬青坦然:“嗐!我啊,可能当时就是想气气我爸!所以啊,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不过……”她忽然转过身,指着他的鼻子,眼神凌厉:“你刚刚骂我很随便!我听出来了!”
林敢嘻嘻笑开,扳住她的手指。黄包车在拥挤的街道奔驰着,差点撞过来,他赶紧将她拉到身边。面向湖水,手没松开,他问:“既然是谁都无所谓,为什么我不行?”
冬青微微惊道:“你什么时候问过我这事儿?”
林敢玩起她的手,漫不经心:“那现在呢,答不答应?”
李冬青忽然抽出来,背手看他:“我也不是谁都答应的好吧!”
呃……怎么着也不能比汪如海差吧!他一脸委屈,预备反驳,李冬青凑上半步,到他耳边:“不过嘛,要是ada老师愿意给我做一回拉莫斯的话……”
她的尾音拉长,就等待他的回复。林敢心中一叹,终究还是被拿捏:“我替ada老师答应你了,12分钟给你摇满!”
话音一落,冬青笑出两排整齐的牙:“那就提前帮我谢谢ada老师吧!”
参加这场婚礼是偶来兴致,她不怨汪如海移情别恋,更不可能责备一个吃尽苦头的人权衡利弊。对于她而言,走到人间是张单程票,沿途的风景全部随机,留守过去没必要,抓到能抓住的才尤为重要。
湖边风景正好,稀稀疏疏的落叶铺得干爽,大爷重新甩竿入湖,等待上钩。钓鱼讲究耐心与时机,两者缺一不可。冬青主动挽住林敢,蹭蹭他的臂膀,乐开花:“学校小西门有家甜品店,酒酿丸子很好吃,可惜一份不够吃,两份又太多。我不想浪费,你吃半份够了吗?”
回去宿舍,易灵凌问她怎么这么开心。李冬青笑嘻嘻地将打包的另一份酒酿丸子带给她,问她甜不甜。易灵凌尝了一口,酒精味如旧,太重,她吃不惯,冬青嗔她不懂欣赏。
酒嘛,要越品越有味。
确认关系后,他们不常见面。十月底小测试和要交的论文太多,林敢吊儿郎当地应付着,耐不住李冬青对于学习相当执拗。两人聚少离多,刘延亮都说,这还不如之前没谈恋爱的时候,明明他对别人都游刃有余,怎么会被一物降一物到这种程度?
林敢自己也摸不清,主动权统统都掌握在李冬青手里。他们说好了是试试,那就是试试。有时候他都怀疑,李冬青找他谈恋爱,是不是单纯想找个免费的鸭!
十一月初,陈喻要亲自去苏州劝说一位九旬老太出售自家的传世苏绣。拍卖行业水深,鱼目混珠,找到珍品实属不易。她在德国有些名气,在此却是初来乍到。前些日子靠着玉器杂项立了点威风,人人都盯得紧,一不小心可能又扑一场空,她要抓紧机会崭露头角。
陈祐独自留在家里,起先她特意请了阿姨来照顾,可陈祐不习惯陌生人一直待在家里,便改为准备叁餐即可。这次出去少说也得一周时间,她有些不放心,早前那场婚姻令她与父母诀别,如今只能求助冬青。
这两天易灵凌又吃了爱情的苦,天天躲在宿舍里以泪洗面。李冬青正好逃个麻烦,按照约定,当天晚上就去探望陈祐,直接留住在客房,陈祐乐不可支。最近他迷上了拼图,3500片,让李冬青一块玩儿。李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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