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心中惊讶,原地讷住。
感情分合是常事,更何况李冬青不会将情爱放在首位。当他还想着如何安抚姐姐,姐姐已经投入到新项目的研究中。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姐姐这些日子能量更充沛了,谈恋爱消耗的精力被重新提取出来,可以更专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他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世人喜欢把婚恋作为一层标准,证明一个人的心理健全程度。李裕松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落入窠臼了。丁蕙如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我看她现在挺好,你别在那儿没事找事儿!”
说完,又回到莫皓霖身边去。
他们这样的酒肉男女十分擅长暧昧,丁蕙如可以一面拒绝莫皓霖,另一面跟他保持着道不明的亲密联系,莫皓霖甘之如饴。
究竟是愿打愿挨,还是各怀鬼胎,谁也说不清。
三月下旬,李冬青受邀参与院系的一次采访。二十出头的小学妹举着话筒问她为什么学了哲学,她依旧回复:“只是想读懂家里一本书。”
学妹表示惊讶,尔后问她学习技巧,问她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冬青回答得中规中矩,不愿缠论。收工是下午四点,小学妹说想请她吃饭。到了食堂,李冬青刷了自己的卡。
小学妹还在发消息,盖上手机是一脸闷气。冬青眨眨眼:“怎么了?”
背后议论人不好,可她一肚子气总得发泄,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学姐,冯梦圆学姐你认识吧。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吗?怎么总是见不着人?”
冬青一脸懵懂,小学妹耷拉眉毛接着说,“跟她约了好几次采访时间了,一直都说没空。今天好不容易定下来,刚刚又跟我说有事要忙!天哪,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她一肚子怨气,冬青劝说,可以找别人替代一下。实在不行,采访老师也可以的。小姑娘连忙摆手:“朱老师吗?算了算了!我连跟她说话都有点害怕!”
冬青忍不住笑开。朱虹在众人眼里的形象确实有些严肃板正,加上她课业要求严格,好多学生都害怕。其实相处久了就明白,她啊,只是习惯端着了。
从食堂出来,她遇上姜好。两人好久不见,顺了一段路。见姜好状态洋溢,冬青主动问了句:“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姜好笑言:“我离婚啦!”
李冬青见过她丈夫,当然,现在应当叫做前夫。她的前夫是个事业青年,经父母介绍认识,看上去十分矜持内敛,却是败絮其中。
结婚拢共五年,这男人拈花惹草都能长出一片花园了。他和朋友把保密工作做好,没料到姜好突然查岗。
女人的直觉很灵敏,只需要蛛丝马迹就能嗅到真相。
她很快提出离婚,男人痛哭悔改,吵了两句又怪罪她不愿生孩子。丁克本是两人的共同决定,为了维持这个家庭,她也牺牲了很多研学晋升的机会,到头来便成了他宽佑她的任性。姜好气了很久,总算盼到离婚。
无事一身轻,现在她能很客观地剖析:“他爱你的时候,什么都能答应。他爱自己的时候,答应你的一切都可以反悔。冬青,你可要擦亮眼睛,别轻易被男人骗了。”
李冬青一瞬想到林敢。他说他想我,爱我,有几分真假呢?
分手后,她刻意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不去找他,也不联络他。林敢却提高了发社交动态的频率,她总能在朋友圈看见他又买了什么酒水,又研制了什么调配口味。
看多了容易有念想,她想喝酒,也想他。分不清是想念以前的轻松,还是对感情有留恋,索性关了朋友圈,落个清净。
她问姜好:“那你最近打算干嘛呢?”
姜好说:“就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然后考虑下出国转一圈,放松一下。而且,万一有什么奇遇呢!”
姜好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待她极好,也使得她养成极致乐观的性格。完美家庭里长大的小孩,浑身都散发着希望的金光。婚姻中的琐碎或许会摧毁许多人,却不会摧毁她。
离婚不是终点,是新的。
分别时她告诉李冬青:“今日事今日毕!这个学期结束就申请出去游学!去他的婚姻家庭社会责任,这些东西谁爱背谁背!从现在开始,抓紧每一分钟,去追寻快乐!”
冬青看见她背影雀跃,也为她开心。
如今的三月已经相当暖和,她穿着一件豆绿色的马甲站在路中,像是水泥地里冒出一株新芽。“嗡”地一声,朱虹发来消息,说出版社那边已经开始送印,感谢帮忙,叫她有时间过来吃个便饭。
生机当前,李冬青忽然就想通了什么。打开手机,果断打了电话。
林敢卧在沙发中小憩,被一串震动叫醒。看也没看就接通,听筒里响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过了电,经过他每一根神经。
“林敢,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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