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棠喜好收集各色特殊的颜料,再挑选合适的用于自己的画作中。
而她一直想要的这套颜料出自一位已经年迈的调色匠人之手。
因为制取这些颜色特殊的颜料的工序实在复杂,他定下的规矩是每五年只出一套颜料,且不分先后,只卖给有缘人。
容清棠实在心痒,曾多次去长安城外拜访过老先生,但他每回都说五年之期不可废,只答应眼下这个五年里正在制的颜料会留给容清棠。
“老先生和我说明年年底才能制取完,师兄的诗文却能让老先生愿意提前,”容清棠难掩愉悦道,“看来还是得多读书才行。”
她也知道老先生喜读诗文,但她在这方面确实比不上怀文师兄。
怀文解释道:“答应给你的那套颜料还没制完,这套是老先生之前制好,原本准备留着传给他徒弟做为标准的。”
“得知我也是想送与你,又见你实在喜欢,他才拿出来给了我。”
“那岂不是更为难得?”
工匠们传给徒弟作为标准的东西都是优中选优,精益求精的。
容清棠拿着那个盒子爱不释手,既想现在就打开来仔细看看,又担心在外面会失手弄洒。
怀文转述道:“老先生说他的徒弟很有天分,也很用心,才几年便已学得很好,应已用不着他留的这份了。”
“他还说等他百年之后,你需要颜料时可以找他唯一的徒弟。”
“师兄可曾见到老先生的徒弟?”容清棠问。
怀文:“你也见过。”
“老先生说他的徒弟并非工匠,家住在长安城里,名叫卫时舟。”
闻言,容清棠猛地抬起头,将目光从做工精致的木盒上收回。
老先生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但怀文和容清棠却再清楚不过。
宫里的工匠何其多,卫时舟怎么会亲自去找老先生学制取颜料?
“老先生这一生本不打算收徒,但他几年前每日都从城里去找老先生,想尽办法才说服了他。”怀文补充道。
老先生还告诉怀文,容清棠第一回 去拜访他遭拒之后不久,卫时舟便出现在了那个小山村里。
但怀文只点到为止,没有把这个“巧合”告诉容清棠。
藏匿许久的情意,或许应让陛下亲自表露,或者等师妹自己去发现。
作者有话说: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猝不及防掉马的某皇帝:只要和她有关,我什么都能学(认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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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堪托付
◎怎么会忽然想起他。◎
容清棠不知卫时舟是也喜欢作画, 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又或者说他仅仅喜欢制取颜料,所以才会去拜那位老先生为师。
但卫时舟再温润随和也是皇帝, 容清棠觉得自己应不会像老先生说的那样,找卫时舟帮自己制取颜料。
看着手里那个花纹别致而极具质感的木盒,容清棠想起怀文师兄一开始说的话,转而问:“师兄为何原本想拿它贺我和离?”
“不是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怀文一贯冷淡平和的脸上有了些笑意, 反问道:“寺庙又做错了什么呢?”
容清棠很少见到师兄有这般幽默风趣的时候, 也笑着道:“那看来是这桩婚事错了。”
怀文摇了摇头, “是那个人不对。”
“这一年以来谢闻锦一直待你不好, 你们和离, 师兄是赞成的。”
“我知道, ”容清棠神色柔和, “你和师父师娘总会支持我。”
当初容清棠和谢闻锦成婚后不久, 便曾同怀文说过, 无论谢闻锦到底因何苦衷而待她冷漠, 她都只会在王府里待一年。
一年以后, 若谢闻锦仍将她和这桩婚事排在最末,假借保护之名行隐瞒与伤害之事, 容清棠会与他和离。
容清棠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自她有记忆起父亲便已被罢官抄家, 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但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从未让她受过任何委屈。
自在那场饥荒中相识,柔蓝和群青、绿沈他们便愿以命相护, 用万分诚挚的情意陪伴在容清棠左右。
而有了疼爱她的师父与师娘之后, 容清棠身边还多了几个待她很好的师兄。
容清棠已拥有那么多甘美甜润的果子, 内心充盈而满足,绝不会因为那颗涩口畸形的而委曲求全。
是以她弃了一段所谓深情的关系也不足为奇。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