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棠和柔蓝没再在刘楚楚的事上停留。
容清棠收拾妥当后不久,师娘便来了她房中。
当晚,容清棠又久违地能在师娘身边入睡。听着师娘像以前一样轻声哼唱着那些江南小调哄她,容清棠心底一片宁和平静。
重活一世,她有幸能再次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太珍贵。
翌日清晨。
用过早膳后容清棠便回了云山寺。
她本想陪师父与师娘多待几日,但怀文师兄说她可以先回云山寺将东西收拾妥当,便搬来状元府待嫁。
三月初一那日,她会从状元府嫁进宫中。早些搬来状元府,她也能多陪陪师父和师娘。
但其实容清棠很清楚,或许不是师父跟师娘需要她陪,而是她依恋着待在他们身边时的感觉。
是她,需要他们的陪伴。
回到云山寺中的寮房后,柔蓝便开始着手收拾当初带来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只需要收回箱匣中便好,是以耗时并不久。
容清棠则转而去了了尘大师的禅房中,向他辞别。
容清棠到时,了尘大师正端坐在棋盘旁等她。
这回没有沏茶。
“要下山了?”了尘猜出她的来意,温声问。
容清棠在棋盘另一侧落座,答道:“对,这段时日多谢大师照顾,叨扰您了。”
了尘笑了笑,“三月初一的喜酒,让怀荆替贫僧多饮几杯。”
他便在这云山寺中,以茶代酒,贺这对新人大婚。
“大师认识我师父?”
了尘摇了摇头,“只是听你父亲提起过,未曾谋面。”
与他不同,怀荆是个睿智而洒脱的人,一生从无愧于任何人。若见了,恐怕他也只会自惭形秽。
“只是没想到,我,你父亲,怀荆,我们三人还有此种缘分。”
了尘也没有想到,当初容煜的女儿嫁入王府时他还曾添过一份嫁妆,如今她即将嫁入皇家,成为他儿子的新妇。
只愿时舟与她,会比他和他的皇后幸福顺遂。
“入宫后,记住贫僧说过的话,无论太后待你如何,都切莫委屈了自己。”
“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时舟或是贫僧说。”
“晚辈记住了。”容清棠应下。
了尘执起一粒棋子,问:“再同贫僧手谈一局吗?”
“好。”
容清棠与了尘大师下完棋后回到房中,便看见柔蓝正看着她放在枕下的东西,神色犹豫。
“怎么了?”容清棠问。
柔蓝把视线从那个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香囊上收回来,欲言又止。
容清棠了然道:“看出来了?”
柔蓝这才说:“姑娘以发丝入绣了?”
“嗯。”容清棠没否认。
“可……”
可女子以发丝入绣赠与男子,其中蕴含的意味实在深而重。
难道姑娘对陛下……
容清棠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只是觉得那处用发丝要比绣线更合适,并无其他深意。”
“可陛下看了,万一以为姑娘……”
容清棠心神微顿,说:“发丝所绣的黑色范围不大,他应看不出来。”
且皇后将所绣的龙凤呈祥香囊赠与皇帝,只是帝后大婚中很小的一个礼仪。过后他或许不会用这枚香囊。
“况且即便看出来了,他应也不会多想。”
毕竟他们之间一早便约定了,只做两年的名义夫妻。
不知是为了说服柔蓝,还是说服她自己,容清棠这样说道。
柔蓝无声叹了一口气,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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