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伯父才没你这么小气呢!”
另一边的庭中空地上,卫时舟正在和怀文、怀乐切磋武艺。
怀乐本以为怀谷会趁机蓄意挑衅卫时舟,已准备好要将他挡回去。
但容清棠和师父、师娘都走出正堂后,怀谷也站起身,沉默着离开了。
是以此时便只剩下他们三人,在庭院中点到为止地比试了几招。
怀文和怀乐都察觉出,陛下虽看似斯文儒雅,但出手时,一招一式都带着疾风骤雨般的力与速,实力不容小觑。
这样的他,应能护住容清棠。
午膳后。
温兰柔声对容清棠说:“下午你们出去时多小心些,我和怀荆去云山寺附近踏青,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容清棠疑惑道:“我们要去哪儿?”
“陛下不是说你们要去郊外游春?”
容清棠顿了顿,听身旁的卫时舟温声解释:“师娘,我还没来得及和清棠商量此事,她还不知道。”
怀荆瞥了一眼神思不属的怀谷,转而道:“今日是上巳节,清棠应也想出去走走?”
容清棠点了点头。
她昨日便和柔蓝聊起过上巳节外出游春之事,但她觉得嫁进宫中后,涉及外出一事时可能多有不便,就没再多想了。
不曾想,卫时舟竟已提前做好了安排。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总能提前准备好她想要的、想做的。
比如那色“东方既白“的颜料,她身为皇后却得以破例回门,还有在上巳节时外出游春。
他好像总能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容清棠垂眸,静静思忖着什么。
李诗月要回军营,不能和容清棠他们一起去踏青,是以同怀荆过了一套刀法后,她便先行离开了状元府。
怀谷也说笔墨阁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不与容清棠等人同行。
但怀乐不放心他,便打算先和怀文一道跟着去郊外,再借口有事要谈,去周围防着怀谷寻机生事,让师妹和妹夫独处。
下午,一行人便到了近郊的一处山溪边。
溪水潺潺,韶光明媚,漫山遍野的花草都披上了一层金色光芒,林间还有无名鸟雀不时鸣叫疾飞,自是一番盎然春意。
山溪边每隔几步便有一两棵柳树或桃树。柳树上新芽嫩绿,柳枝摇曳婀娜,姿态优美,而桃树的枝头则点缀着朵朵柔粉,含羞带怯。
“你们俩自去周围走一走,不必跟着我们。”容清棠对柔蓝和群青说。
怀乐拉着怀文和绿沈,语气轻快道:“你们肯定也想去山里抓几只兔子,晚上又做成雉兔同盘来吃。”
“今晚你们都要试一试麻辣兔头,我亲自做,味道绝对差不了!”
怀乐不忘回过头朝卫时舟喊道:“妹夫可别忘了折一枝桃花送与我师妹,只当补上成婚前的。”
未婚男子在上巳节这日会赠桃花枝给自己心悦的女子,以表心意。
卫时舟温和道:“好。”
他一直想着该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像别的男子那样,给他爱慕的姑娘赠一枝春日桃花。怀乐倒帮他递了个理由。
绿沈一边跟着怀乐走,一边不停向群青使眼色。
群青朝他点了点头,旋即看向柔蓝:“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柔蓝隐约察觉了什么,缓步行至群青身边,随他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去。
溪边便只剩下容清棠和卫时舟,两人并肩往另一边走。
“群青准备做什么吗?”容清棠心底有了猜测。
卫时舟:“他想娶柔蓝为妻,今日准备问一问她的意思。”
和她猜的一样。
群青和柔蓝两情相悦已久,也该成婚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
经过一棵桃树时,卫时舟挑了开得最美的那一枝折下,递给容清棠时温声道:“怀乐方才说,我应补一枝桃花给你。”
分明已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卫时舟的心跳仍快得厉害,仍怕她会拒绝。
容清棠接过花枝,安静地抬眸看向他,忽而问:“若他不提呢?还会送吗?”
卫时舟心里一动,嗓间涩了涩,随即如实道:“也会的。”
容清棠默了几息,提起裙摆往溪边的一棵柳树下走去,亲手折了一段嫩柳拿在手里。
走回卫时舟身边时,容清棠柔声说:“既收了你的桃花,按例,我该还一枝柳给你。”
女子若有意与赠她桃花的男子结为夫妻,便会回赠其一截柳枝。
自那日在云山寺的凉亭中约定好,容清棠便是愿意嫁与卫时舟的,更何况他们都已经成婚了。
卫时舟将柳枝从她指间接过,长指发紧,忍不住也反问道:“只是因为有这个旧例吗?”
容清棠心神微顿。
眼神躲了躲,低声回道:“不是。”
不只是因为有这个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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