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岂还有活路可走?”
有商量的余地,那么,一切都好说。
谢砚之暗自松了口气,目光仍死死定在谢诀身上:“你想要我怎样?”
这是他首次在除颜嫣以外的人面前以“我”字自称,谢诀终于拿开抵在颜嫣脖颈上的匕首,露出玩味的表情。
并未即刻接话,隔空将一个装着散灵液的玉瓶送至谢砚之面前。
唇角越翘越高:“儿臣想要义父喝下它。”
说这话的时候,谢诀全程都在观察谢砚之的脸,不愿漏过一丝一毫。
语罢,还不忘与他介绍一番。
“此物名唤散灵液,义父该明白喝下它会发生什么,纵是如义父您这般修为高深的大能,也会在三息内散尽修为,十二个时辰后方才能恢复。”
说到此处,谢诀停顿了足有五息,方才装模作样地提示了句。
“义父可要考虑清楚了,十二个时辰足够让儿臣做多少事,一个不慎,可是会丢了性命呐。”
就在他尾音落下的那刻,始终缄默不语的颜嫣也忍不住开口。
眼泪被轻轻扇动的长睫碾碎,顺着面颊缓缓滑落,她的声音一如那些滚滚坠落的泪珠般支离破碎。
“别管我!他一定会趁机杀了你!事已至此,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你即便是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我也绝不会感激你!”
明明说着绝情的话,眼泪却似泄闸之洪般汹涌。谢砚之抬眸望了她一眼,唇角线条依旧绷得平直,眸中却隐隐藏着笑意。
尔后,仰头,将玉瓶中的散灵液饮尽。
这个过程,他始终不发一言,只将玉瓶倒过来,示意玉瓶已空。
谢诀见之微微挑眉,又笑着道:“接下来……还请义父自断右手。”
不待他将接下来的话说完,颜嫣便已忍不住插嘴:“别听他的!照他所说去做,我们都活不了!他绝不会放过我们!”
颜嫣本还想接着往下说,冰凉的匕首再次抵住她咽喉,她嘴唇几度开合,终还是选择闭嘴。
谢诀则长叹一口气,露出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义父可千万莫怪儿臣心狠,儿臣也着实没办法,纵使失去灵力做支撑,可您依旧能握剑呀,既如此,儿臣又如何能放心?”
“谢砚之!”
尖锐的女声骤然响起!又在刀刃再次刺入肌肤时戛然而止。
颜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往外涌,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停地摇头。
堆积在天穹之上的乌云越来越厚,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无声呜咽。
暴雨即将来临。
啪嗒——
第一滴雨落了下来,砸在谢砚之泛着寒芒的铠甲上,摔得四分五裂。
静到趋近诡异的世界里,雨珠迸裂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
接踵而至的不是雨声,而是一种奇异的“咔嚓”声。
谢砚之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右肩肩骨捏碎,面无表情地看着谢诀。
“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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