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跪了一会,膝盖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襦裙也早被泥泞染黑了,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小脸隐隐发了烫。
林婉清长叹了一口气,伸出臂膀抱住了苏眠,眸子里写满了妥协。
“吉婶,你的锅糊了。”厨房里传出了阵阵浓烟,只熏得顾清眼含热泪,大声吼叫道。
吉婶猛地一拍大腿根,眼见着夫人与小小姐重归于好,便飞奔地钻进了雨中,招呼着她的锅去了。
苏眠身子一向弱,被外祖母轻轻放置于稻草塌上,苏眠瞬间被温暖包裹住了。
林婉清又去给苏眠沏了一壶热茶,驱走身上的寒气。
林婉清盯着那张与容樱七八分相似的面庞,心中犹如千百只蚂蚁啃噬吞咬,让她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开口询问道,“眠眠,樱樱她究竟是”
苏眠眸子里暗了暗,心底里那股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头。
苏眠只是草草地将自己与母亲这些年的遭遇简单一笔带过,说及伤心处之时低垂着眉眼,哽咽万分。
林婉清听至一半,便已是泪流满面,伏在案台上哭哑了喉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若非她固执己见,与容樱闹翻了。容樱又怎会这几年对她一直避而不见。
想起和娘亲的那些艰苦岁月,苏眠一时也没有收得住情绪,嚎啕大哭,埋怨着林婉清,“眠眠无时无刻在想,若是外祖父能够来接眠眠脱离苦海便好了,可是一直等啊等,娘亲便等不住了。”
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里,只有她陪在身边。她被遗弃在后院,无人询问。苏眠只能踩着凳子艰难地照顾着她,后来连母亲都走了,苏眠也曾想随母亲去了,一了百了。
可是她压不住心中的滔滔恨意,她想要亲眼看着苏府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于是她只能佯装乖巧,任他们打码,只为了来日的致命一击。
“眠眠,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都是外祖母不好。”林婉清抽泣着身子,哭的梨花带雨,心疼地摸上苏眠的脸庞。
“我曾经派出了身边武功最好的婢女前去寻你们,却一直杳无音讯,甚至再也没有回来。”谈及此处,林婉清虽心中有疑虑,却也没有深究。
苏眠手撑着下巴,察觉到了一丝异象,“可是娘亲说,顾府虽有几次派人前来,但都是为了刺杀她,试图夺取她的碧血。”
苏眠还记得那些月黑风高的日子里,苏眠被娘亲紧紧护在身下,与暗卫殊死搏斗的场景。知画姨娘便是这样死在了歹徒的刀下。
“怎么会这样?”林婉清面色沉重。
知画是她侍女中功夫最好的一位,因此被派去暗中保护容樱。起先月月还有飞鸽传信,后来便是三月一次,再到后来林婉清几乎已经失去了她的消息。没想到,竟是已经殒命了吗?
她隐于这顾府,究竟错过了多少事?竟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保不住。
看来这看似风平浪静的顾府,暗地里早已是波涛涌动。
至于是谁暗中动了手脚,林婉清心中已经有了数。
只要一想到容樱的惨状,林婉清浑身气血都凝成了冰。
任何害容樱的人,她定会一个个地揪出来,再将他们碎尸万段!
“眠眠,这些年是外祖母错了。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樱樱的命我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温暖
苏眠听了心中一喜,脸上的泪痕已被吹干了半分。
她本以为娘亲是死于病症,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大的阴谋。
她定不会放过那些间接杀害母亲的凶手。
“外祖母,那你会搬到前院去住吗?”苏眠环视了一周,这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实在不适合居住。
“有人想将我困于这院子一辈子,可是我定不能让她如了愿。”林婉清将满头的青丝挽起,去内室换了身青色的长衫,从箱底里取出了曾经的佩剑。
剑出鞘的那一刻,寒光凌凌,透着无尽的锋芒。
林婉清用拇指弹了一下剑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林婉清怜爱地抚摸过剑身,手腕轻转,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她原先以为再也没有启用寒光剑的机会了。
“这便是娘亲曾说的含光剑吗?”苏眠眼中闪着亮光,直起身子赞叹了一声。
娘亲曾说,外祖母是苗疆一族天赋异禀的剑客,年纪轻轻便将多少慕名而来的江湖剑客斩于马下。放眼江湖,竟无敌手。
苏眠小手一寸寸抚过剑柄,剑身。然后被林婉清一把抓住了,“剑刃锋利,眠眠要小心。”
“这些年来,外祖母原以为逃避能够解决问题,谁知道从一开始便错了。外祖母竟没有眠眠活得勇敢肆意。”林婉清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若非她糊涂,容樱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
林婉清眼底里写满了自责,立马胯下了肩膀。
“外祖母,娘亲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体谅您的。”苏眠伸出双手勾住了林婉清,蹭了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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