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到底和眼前的人有没有关系?若是有,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想因此得到什么?若不是他,又是否和苏若晴有关呢?若是苏若晴,又为何三番五次地要致自己于死地?
她正兀自出神,他却细觑着她的反应,坠马前她仍是镇定有素地控制马匹,坠马时没有惊叫而是调整姿势护住要害,被救后亦未泣涕连连又哭又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栖在自己怀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是了,她棋路本就诡谲奇巧,事态超出预料便也不算奇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救了她一命,她必会有所表示。他不自禁地用余光瞥她,眸中是浓浓的玩味。
见她不言不语,他轻咳了两声,“女郎想要那彩头,在下可以代劳,不必以身犯险。”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事是否与他有关还未可知,可转念一想,若不是他,先是借马后是救命,怀疑用心未免伤人,即便当真是他,直接探听也会打草惊蛇,遂开口道:“是我莽撞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他语气轻快,“随手之劳,只是女郎以后可别再骑这么快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心中将这件事抽丝剥茧,细细考量,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试探,“我唤作崔凝,是暨阳县侯崔瓒的小女儿,不知公子名讳,我想备上礼品去贵府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他轻笑一声,声线清越,“我姓刘,名煜,表字重光,住在琼华巷的刘府。”
江左豪族中并无刘氏,也从未听说过这琼华巷刘府。看他对此间如此熟悉的样子,莫非是某个后起新贵?
她脑中念头盘旋,面上却神色如常,嘴上亦滴水不漏地回道:“刘公子大恩,我会告知家人,亦会谨记在心。”
他唇角微翘,淡笑着回道:“不用如此隆重,若真要报答,便请我去一品香吃一顿就好。”
她嘴上应下,心里疑云却越发浓重,莫非真的是误会?
思索间两人已到了终点,他先下了马,又朝她伸出双臂。她摇了摇头,自己利索地下了马。
等了会儿,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众人在早已备好的案几边休息,她谢过刘煜便去寻尚柔和岑嘉。
尚柔早将她与刘煜的交集收入眼中,一见到她便神色暧昧地问道:“你何时认识了如此俊俏的郎君?快快招来。”
她轻叹一声,将方才的惊险与心中的疑惑和盘突出。
尚柔听罢大惊失色,忙上前查看,“你没磕着碰着吧?”
她摇摇头,“还好他出现及时,可此事总是透出股诡异。”
岑嘉递了杯热茶给她,“你平日里并未主动招惹过什么人,想来不会直接与你相关……不过想起先前那次被掳……此事或与你父亲有关,而若是这刘煜参与其中,大抵便是为了名利,世家大族间本就是互相竞争利用,若是有利也不必推却,只是此人心思活络,还是要防范哪日为了利益出卖崔氏,可若是苏若晴,却反而难办,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
岑嘉又列举了几种可能,三人讨论一番后,尚柔沉吟片刻,语气焦躁道:“难道日后有她苏若晴在,阿凝便不能再骑马了吗?”
她拿了块糕给尚柔,轻笑道:“若被我的计策试出是她,到时候必令她再也不敢对我动手。”
尚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捏着糕顿了许久才吃了一小口,眉头挤在一处。
今日春光大好,实不该因自己的事令朋友过于烦忧,她扯开话头,找了尚柔最感兴趣的话题,气氛又再次欢愉起来。
与此同时,刘煜招过手下玄素,“你去查查那匹青鬃马是否被人动过手脚。”
玄素面上诧异,见他神情肃然,满腹疑惑地领命而去。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