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张湿巾丢在江柯脸上,江逢警告他,“没有下次了。”
江柯咔出一口血。
离开前,江逢蹲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喔,对了,还有,江氏这堆破铜烂铁你最好看好点,毕竟是你狗叫的最后底气。”
江柯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恨意和不甘心。
江逢,你会付出代价的。
佣人们跑的跑,散的散。到头来,是江柯忍着痛意,爬到电话前,口齿不清地打了120。
回辰空的路上,周南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
资料都是纸的,无论上面写了多少江逢以往的事迹,都隔着一个次元。他今天才真正意识到,江逢真的狠。
他无比庆幸,在他不知死活想拦着江逢时,江逢没一巴掌把他拍死。
窗外的光影不断变换。
不久前才放完狠话的男生,现在目光无神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指尖。
大学时期,有人这样评价过江逢。他们说江逢骨子里藏着很深的孤独,那种孤独感把所有人都排离在外。所以哪怕他人缘很好,但真正敢自称是他好哥们儿的,只有卫景和。这里面还分不清是卫景和不要脸多一点,还是江逢懒得理他多一点。
很奇怪,江逢的身世不算好,放在a大,也不够看。可是喜欢他的人真的很多。江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大概率也是因为这点。
毕竟,连亲生父母都不喜欢的孩子,凭什么被那么多人围着转。
“周南。”
周南绷紧神经,应了一声。
“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晕车,走过去。”江逢将西装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整个人都散着一股懒劲。
这种话一听就是借口,还是个不怎么走心的借口。
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是深更半夜,周南不放心,“马上就到了,江少,我尽量开稳一点。”
“也许你还想欣赏一下跳车?”江逢不紧不慢道。
周南心说,你敢跳车我就敢跳楼。
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周南再担心也只能将他放在下一个路口。然后偷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
江逢什么也没做,就像真的只是为了下车透口气一样。连走路的速度都和正常人一样。
周南看见江逢进了一家超市,出来时手里拿着包烟。
但他没将烟点燃,只是咬着烟头继续插着兜往前走。
谢天谢地,疑神疑鬼一路,周南终于放了心。
目送江逢走进辰空大楼,周南哀怨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前段时间工资进账后银行发来的短信,边安慰自己边往回走。
老板的人,他平安送到了。老板的车,他还得平安开回来。
这次江逢再走到大厅时,前台没有拦他,还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江少。
江逢看了她们两秒,道了句辛苦。
将结婚日期设为密码的密码门,周南和前台客气而又尊敬的对待,林妈妈贴心到不会让他感到任何不适的谈话……
江逢迟钝,如果不是江柯的一堆疯话点醒了他,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将这些和林夜联系起来。
林夜做的,远远比他想的更多。
他还骂别人渣男,还对林夜那么凶。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江逢的手心起了层薄汗。他想,他也要更努力对林夜好一点才行。
办公室的门依旧关着,薛云烁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
那就先从和林夜的朋友和平相处开始吧,江逢告诉自己。
薛云烁也看见了江逢。
他先是别开脸皱了下眉,很快又站好,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说:“他对你的保护欲真挺强的。上次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到,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抱歉。”
薛二少大概不怎么跟人道歉。
他说得别扭,江逢听得也别扭。
良久,薛云烁垂下的目光中,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江逢说:“或许比起没关系,你更想听见我说下次一起喝酒吗?”
薛云烁愣了片刻,低声笑了,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是,所以一起喝酒吗?”
“喝什么酒?上次才被林夜揍了,这次又想作死。”何屿从办公室出来,不冷不热插了一句。
察觉到薛云烁不爽的视线,他挑了下眉,补充说道:“除非你们带我一个。”
“不是吧,酒你也蹭。”薛云烁记着何屿卖关子的仇,抱着手臂,抖着腿阴阳怪气,“何医生要是穷,不如叫我几声爷爷,我私藏的红酒还可以送你一瓶。”?
想做什么就去做,还有我给你兜底
何屿没理他,对江逢道:“按理来说,林夜现在应该闭上眼睛睡一觉,但他看不见你,心里不踏实,进去看看他吧。”
“放心,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江逢:“嗯。”
人走后,何屿贴心地关上了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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