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江逢抿着唇,“那么晚了,您回去吧,我自己来。”
阿姨犹豫片刻,在江逢再次开口前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别墅。
江逢在客厅站了会儿,苦笑了下,“花白买了啊。”
他将做好的菜蒙上保鲜膜放进冰箱,抱着花瓶回卧室。
没关系,吃饭时看不见,睡觉时总能看见。
半夜一点,江逢掀开被子下床,决定正视问题。
他不是一个人睡不着,他只是觉得工作太晚对身体不好。
这么想着,江逢摸出手机,先发了一条消息试水。
辰空最近步入稳定,事情少了很多。员工都在摸鱼,林夜虽是总裁,开完最重要的国际会议后,也没什么事情可干。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发呆,发呆,还是发呆。
白天对着江逢的病例分析报告发呆,晚上对着一份被他截胡的纸质协议发呆。
媒体曾经报道,说林夜是位唯效率和利益论的野心家,晚上睡觉脑子里都是林氏的年度财务报表和商业版图。
让他们知道林夜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能洋洋洒洒写一大篇报道,再发布在商业财经新闻上,循环滚动播放三天。
林夜翻看着离婚协议书,觉得老天真的很喜欢跟他开玩笑。
小时候,他想保护江逢,结果却给江逢带去了伤害,还害得江逢大病一场,丢了部分记忆。
后来他决定不去打扰江逢,江广德又大肆为江逢寻找联姻对象。
现在,他正视自己的喜欢,将一切都处理好了,不安全因素也被他解决了。何谓却告诉他,他的情绪波动会影响江逢。
他阴沉了,不开心了,就只能躲着江逢,让江逢被迫看他的脸色。
是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才让他在江逢的事情上寸步难行吗?
父母知道了他们的情况,电话短信就没断过。林夜索性将手机开了静音。
他想一个人静静。或许,会有两全的办法。毕竟他这么聪明。
阴差阳错,江逢发过去的消息也被一并屏蔽。
江逢垂下脑袋抵住书房门,自闭了。
不回房间也不回消息,林夜得被他气成什么样啊。
惹林夜生气就跟呼吸一样简单。把林夜哄好,比攀登珠穆朗玛峰都难。
江逢搓了搓脸,在心里默数一二三,迅速敲了敲门。
“怎么了?”林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很晚了,你不睡觉吗?”
“有事,你先睡。”
江逢薅着头发纠结了一阵,木着声音撒谎:“我……不舒服,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药吃完了?”
“嗯。”
“我让何谓送来。”
送个屁。“为什么你不抱我?”
“今晚不行。”
江逢退而求其次,“那我想进来。站在门外和你说话很奇怪。”
隔了好几分钟,林夜才说:“你回去睡觉吧。”
没有心的人才能在明知和对象闹了矛盾的情况下还能好好睡觉吧。
敲门是礼貌,被拒绝了还推开门是江逢忍不了。
林夜对他不设防,从来没锁过书房门。门被打开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江逢冷着脸,跨着怒气冲冲的步伐走到林夜面前,“你生气能不要一个人闷着吗?我们在谈恋爱你知道吗?有问题就解决问题。还是你在解决问题和解决我之间选择了后者。”?
很好哄的,你亲亲我就好
“江逢。”白皙刺眼的灯光下,林夜的目光有些哀伤。
他问:“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选择了后者?”
被他这么看着,江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夜叹了口气,“回去睡觉,我没有生气。”
骗鬼去吧,江逢心说。
不管林夜生没生气,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得道歉。
“我不该瞒着你出去喝酒,也不该骗你还夜不归宿。”江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我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如果我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跟你道歉。”
“我也没有想过要解决你,不然我就不会过来。”
没有想过要解决他。
林夜扯了下唇,“好,那这是什么?”
他将文件推到江逢面前,“江逢,你一方面答应和我试试,一方面找人拟了离婚协议书。”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江逢倏地抬头,死死盯着那份协议书。终于想起了许久之前,律师说过拟好了会寄一份纸质文档给他过目。但他和林夜在一起之后就忙了起来,彻底把这件事忘了。谁能想到离婚协议书恰好被林夜拿到了。
他舔了下唇,不知所措地看了林夜一眼,“我……”
林夜心软了,打断他,接过主动权,“要谈谈么?我只听真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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