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途被人短暂地从这个淬着剧毒的漩涡里拉出来过,但最终还是自己先松了手。
八九月的京城最高温度能到四十几度,窗外蝉鸣不断,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风扇左右摇着头。
唐松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伸手将挡位又拧高了一些。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唐松灵没事的时候很少出门。
就算要出,也会在太阳高悬的中午出去,走一走从家到学校的路,要倒几班车,走多长时间路,都一一记着,反复确认。
第一次看见一中的门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撼了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一座学校可以修得这样阔气,前段时间的阴影似乎也被这气派的校门冲淡了一些。
唐松灵不知道苗韵一天在忙什么,白天基本上见不到她人,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就算回来,也是一脸疲惫。
他想过帮妈妈分担一些,结果被果断回绝了,只让他好好念书,其他的事不要操心。
苗韵从旧书市场买来几本教材让他先预习着,尤其是英语,乡下不是很注重这方面的教育,到时候上课肯定会比较吃力。
她突然有点后悔把唐松灵弄到一中来。
初次相见
八月末,长长的假期终于收尾。
苗韵给唐松灵买了两身新衣服一个书包,都是地摊货,但最起码看起来不至于像个小收破烂的。
刚升上来的学生基本都有家长陪着,只有唐松灵是个例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指示牌和学校分布图才找到地方,等到教室,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唐松灵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来的太晚,已经没什么好座位了,只剩靠窗最后一排的两个,后面还放着个垃圾桶。他倒是不介意,这比乡下动不动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好太多了。
窗外唐松灵叫不出名字的树伸着长长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刮擦着窗户。
一丝被高温蒸腾过的草木腥味顺着大开着的窗户溜进来,阳光穿过茂密的枝丫投在崭新的课本上形成闪亮跳跃的光斑。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开学第一天没有晚自习,傍晚六点就放学了,公交站牌下全是学生,唐松灵本来个子就挨,挤也挤不过别人,只能往后边站了站,打算坐后面几趟。
“嗨!”
唐松灵正伸着脖子望前面,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猛地被惊了一下,一会头,看见一个女生正笑着看他,有些眼熟。
“?”
“我呀,穆宁,你不记得了?”
唐松灵愣了下,终于想起那天晚上的女孩:“哦,你怎么”
“咋俩太有缘了吧?我也是一中的,你高几啊?”
“呃高一。”
“太巧了吧?我也高一,不过你看着比我大哎。”女孩笑得一脸明媚,那天晚上的事似乎没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哦,我念书有点晚”唐松灵不自在的挠了挠头。
“这样”穆宁思索了下,笑着说:“咱俩家离的得很近,以后一起回家吧,我听说高中都有晚自习,要到晚上九点多才下课,也好搭个伴?”
“呃好的。”
“行,那说好了,以后下课等我哦。”
“嗯好。”
唐松灵糊里糊涂得应着,后来,穆宁竟成为他高一阶段唯一和他玩的还行的朋友。
开学没多久,就印证了苗韵的担心。
唐松灵明显感觉的自己和同学之间的不同,城里孩子的大方和自信,是他身上没有的东西,以至于一开始和同学说话,都不敢看人家眼睛。
唐松灵畏畏缩缩的眼神和气质,将他和其他同学很明显的区分开来,再加上城里的孩子心智早熟得很,听着他那一口带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大家明面上不说什么,眼底却都藏着鄙夷和不屑。
平时有什么班级活动,需要自己找队员或分小组的时候,唐松灵往往是被遗忘的一个,无形中被排挤在群体之外。
他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怎么能完全察觉不到这些,时间长了,也渐渐地能看得出别人看向他时脸上一闪而过地轻视,只有外班的穆宁愿意和他说上两句。
唐松灵本不是个沉闷的人,却慢慢的不怎么开口,他把所有的精神力都用在学习上,但考试成绩反馈给他的结果却很不理想,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经常第一,到了城里,却堪堪飘在中游,这还是他熬夜苦战的结果。
他甚至生出了放弃的念头,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学习这块料,还不如别念了,不要给妈妈增添负担来的实在。
但也只是想想,苗韵平时不怎么管他,但对他的成绩却关心的很。
唐松灵以为自己要这样苦熬三年,却再高二文理分科,重新分班之后,人际关系上,发生了一个小小的转变。
这个转变,都来自于他的新同桌,路政儿。
唐松灵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漂亮,是那种灵动又明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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