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想问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从农村出来谋生的女人每天画着精致的妆能做什么。每次到嘴边的话却又问不出去,心底总是隐隐藏着一个疑虑,偶尔跳出来折磨一下他。
她今天难得早起,面色却仍旧很差,连早饭都没做,画了个精致的妆就出门了。
唐松灵看她阴郁着的脸色,心里总是不安稳,左右在家也待不住,打算骑上小电炉送几趟外卖。
细小的雪花像冰针一样扎在皮肤上,他细细得打了个哆嗦,心想,今天点外卖的人应该很多。
也正如他所想,刚点进骑手接单界面,手机屏幕便蹦出一个单子,佣金很高,但是那地方是个高档消费区。
送餐地点是个五星级酒店,唐松灵不是很想去,但是看着那个比别的单子高出四五倍的佣金,又实在眼馋。
以前很少送这种地方的外卖,不是不想接,只是怕惹麻烦,总是会避着一些,但今天还有一张物理卷子没做,只要接了这个今天就能早点回去。
唐松灵紧了紧衣领,跨上小电驴去取餐。
没多久就到酒店了。
里面的装潢极尽奢华,最惹眼的是大厅中间悬在半空中的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唐松灵提着外卖呆了呆,竟然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看他在往里张望,出声问:“您是?”
“我送外卖,能能进去吗?”
“可以。”
苗韵隐情
服务员微微颔首,上前帮他开了门。
唐松灵步入大厅,室内地面光可鉴人,反射着悬在半空的庞大炫目的水晶吊灯,四周空旷安静,偶尔看见几个工作人员,也都各个西装革履,满面肃庄,看见外卖员也点头微笑,豪不失礼。
正是因为这样,唐松灵更紧张了,隐隐有些后悔接这个单,酒店设计简单而巧妙,他走了没几步就迷路了,找不着电梯在哪。
翻出单子又看了下门牌号,是在三楼,便想着也不高,干脆走楼梯也行。
左右看了看,越过一个镂空隔断,踏上左边宽阔华丽的旋梯,走至二楼。
入目是一个宽阔精致的会场,高大厚重的门向两边开着,门口站着很多衣着端庄严肃的服务生,也有来来往往送餐的工作人员。
会场里的场景一打眼就能看到,欢快轻松的音符从洞开的大门漏出,里面的人衣着华贵,举止优雅,大家脸上都挂着笑,会场最中间放着一个比人都高的精美蛋糕。
唐松灵看了看四周,不像是有客房的样子,也找不到去三楼的楼梯,知道自己是走错路了,刚要转身下楼,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唐松灵顿住了,那是池律。
他穿着黑色的中长款礼服,手里捏着酒杯,正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不多时,远处走过来一个美极了的女孩子,在池律身边站定,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眸色闪了闪,略微温和下来,不多时,女孩挽着池律的胳膊走远了。
唐松灵怔怔看着,终于明白书中说的金童玉女是什么样子。
大概就是池律和路政儿这样的吧
“你好?”
唐松灵猛地哆嗦了下,被突然出现地声音吓了一跳:“不好意思,请问三楼怎么走?”
服务员看他身上穿着的黄马甲就知道是送外卖的,朝楼梯方向做了一个手势:“下楼之后左拐,过了前台之后再往里走几步就能看到电梯了,可以直达三楼。”
唐松灵低声道了谢,直到站进电梯里还发着愣,脑子里全是池律被路政儿拉走的一幕,怎么都驱不散。
他伸手按了按有些酸涩憋闷的胸口,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对着送单信息对了两三遍,确认没有找错才敲了门,隔着门板往里喊:“外卖到了。”
唐松灵等了好一会里面才有了动静,不多时门便开了。
待看清来开门的人时,唐松灵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一片空白,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然,来开门的人怎么是妈妈?
苗韵比他的脸色没好多少,足足定格了三秒,嘴唇颤动了下,啪地将刚打开的门又拍上。
唐松灵手里还提着外卖,面前的门因过于用力传出短促的嗡鸣声。
妈妈来这里干什么?什么事要在酒店处理,何况是这种他们家绝对消费不起的酒店。
以前不太明朗的疑问似乎渐渐能窥见得真相。
苗韵背贴着门站着,胸口因为呼吸剧烈上下起伏,脸测的冷汗成股流下。
贺廉靠在床头抽烟,房间里烟雾弥漫,他看了眼苗韵惊魂未定的表情,觉得好笑:“谁啊,把你吓成这样。”
苗韵脸色煞白,嗓间一阵阵发紧,不知道是不想回应还是不能回应,半天都没出声。
贺廉黑了脸,沉声道:“把门打开。”
苗韵抖了一下,有些无措的抬头开着抽烟的男人。
“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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