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视线,唐松灵不等眩晕感退却,便跪起身,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苗韵临近崩溃,嘶喊道:“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你不要脸我还要!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搞同性恋,啊?”她已力竭,也跪倒在地揪着唐松灵的衣领,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声音里满是疯狂:“我之前问你是不是早恋,你说没有!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跟人家搞上了?!”
唐松灵满脸是泪,抬手握着揪着他衣领得手,摇头哽咽道:“不是,真的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
他话没说完,苗韵一把推开他,声嘶力竭道:“既然知道对不起,那就马上和他断了!现在就打电话!”
“妈”
“做不到是吗?!好,明天,我就去找老师,找校长,闹到他家里去!”
唐松灵愣住,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像在快速离他远去,面前只有苗韵状若疯魔的模样和声嘶力竭的谩骂。
世界时候都在扭曲旋转,强烈的眩晕引起阵阵恶心。
眼前尽是那一张张讥笑着的脸,轻蔑嫌恶的神色,一个个戏谑讥鄙的恶毒词汇从那些嘴里流出。
“咦~好恶心。”
“原来他是同性恋啊。”
“离他远点,听说这种怪病会传染”
“”
“他和哪个男的在一起啊?”
“听说好像是,池律。”
“啧啧啧”
不,不要,他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
“不——”唐松灵尖叫出声,浑身脱力坐到在地,惨白的脸上爬满泪水,他捂着耳朵徒劳地向后缩,但是没用,他像是掉进一个可怕的幻梦里,怎么都跑不掉,躲不开。
不知多久,他才在苗韵尖锐的谩骂声中重新回到现实,哆嗦着爬过去抓住苗韵的裤脚,语无伦次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去学校好不好?他救过我很多次,我、我在学校,被同学霸凌,每次都是他救的我,那次出车祸,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是我去纠缠他的,他原本不喜欢我,是我一直缠着他”
整个世界都是崩溃混乱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全然没意识到言语间已经透漏了对方是谁。
苗韵眼底漏出绝望,无力得摊坐在沙发上,慢慢看向唐松灵:“他是池律?”
她惨笑两下,绝望道:“你知道他爸妈都是什么人吗?唐松灵,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就算我不管,他爸妈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答应妈妈,分手好不好?”
唐松灵垂着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听到苗韵说话,却还固执地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他,绝不分开。”
苗韵豁然起身,恨声道:“那这书别念了!我把你带到这,千辛万苦让你有学上,你好的不学尽走这些歪门邪道,念书有什么用?!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透过窗户一角,能清楚看见挂在天上银白的月亮,霜白的月光铺了一地,竟像是在陪着他一样。
窗外偶尔响起高处堆积的雨水掉落的声音,不知名的虫子卖力的叫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夏天。
唐松灵跪在地上,脑袋闷痛不已,之前被下湿的衣服现在半干不干的贴在身上,泛着潮气。
他甩了甩头,借着月光趴在地上找了半天,才看见掉在沙发底下的手机,费力够出来看了看,屏好像碎的更严重了。
试着按了按,还能亮,点进信息界面,看着置顶的那条,备注小和尚的头像微微愣了下,再点进去放大看,才想起是他前几天发给池律的一张随手拍的路边小花。
黑夜里惨白刺亮的手机屏幕渐渐模糊,不久,几滴液体掉在碎裂的屏幕上,他用力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液体,本以为之前把这阵子的泪水都哭完了,果然像池律说的,自己是水做的。
捏着手机的手慢慢用力,他万不会让那两人的悲剧在自己和池律身上重演,就算命运使然,毁掉的也绝不能是池律。
而且,苗韵已经知道对方是池律,应该明白闹也是鸡蛋碰石头。他愧对苗韵,但绝不后悔,这短短半生,能够和池律在一起,已是他苦闷生活里唯一一点天赐的甜意,让他如何放手。
唐松灵在黑暗中愣愣出神,眼神却愈发坚定,如果他这时候退缩,那池律之前的付出不都成了笑话。
池律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发的唯二两条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一条是放在窗台上的小和尚,阳光从外面打进来,可爱的光头直反光,配文只有两个字:“可爱”
另一条则是一节皓白手腕,戴着一根红手链,上面串着的桃木珠子上刻着的平安两字清晰可见,配文还是两个字:“喜欢。”
和他分开
唐松灵自从买了手机,大多数用来接单,后来和池律在一起,聊天软件才用的比较频繁,但也几乎不发朋友圈,常常忘记这个功能。
今天看着池律换了的头像突然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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