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唐松灵猛地坐起身,满脸震惊,条件反射般将银行卡扔回床上,“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再说我妈还有些存款。”
“存款?阿姨那些存款只够亲人之间的器脏移植吧?我了解过,亲子之间移植比正常匹配的器脏最少便宜十几万,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这也只是手术前后的费用,后面的呢?一个月将近一万的药费你从哪来?”
唐松灵懵了,没想到他打听得这么清楚,吱唔了半天,还是坚持道:“我真的不能要这笔钱,我自己可以”
“唐松灵。”
他哆嗦了下,抬眼看去,池律正靠在床头,垂眼静静看着他,眼底似结了一层冰,寒意思思缕缕得透出来。
“阿姨的病情发展不是很理想,想要活的长久只有换肾。”他声音缓而沉,“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去换,要么接受我的帮助。”
池律起身慢慢逼近唐松灵,盯着他道,“你今天必须做出选择。”
半晌,唐松灵才哑着嗓子道:“我还没问过你,这一百万是怎么来的。”
池律平静道,“借的,还有一些我自己攒的零花钱和竞赛得来的。”
“和谁借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的选择是什么?”
你是要长长久久地陪着我,还是要为可怜的自尊放弃我。
唐松灵拼命低着头,视线模糊得盯着放在床上的银行卡,泪水一滴一滴咱在上面,很久都没能说出话。
就在池律以为他还是要拒绝的时候,唐松灵突然道:“我要。”
他低头时格外显眼的纤长睫毛上还沾泪珠,池律定定看了半晌,像是在确认他说得话有几分可信,稍后,才缓缓舒了口气,靠回床头闭上眼睛。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多时,便感觉到唐松灵轻手轻脚爬过来,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他怀里。
池律起初还冷着脸,过了一会儿还是抬手抚上他薄瘦的脊背,缓缓摩挲着。
怀里的人得了回应,才敢抬手抱住他,将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蛋紧紧贴在他胸口。
开学前两天池律就走了,唐松灵从李生那得来的消息,从来舍不得花钱的他打了个出租车一路赶到国际机场,在人群中找了很久才远远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身边站着很多人,他的爸妈,还有孙启瑞他们,所有人都有资格送池律,唯他没有。
甚至不敢靠太近,怕被池父池母看到。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努力踮着脚尖高高举起手臂,将镜头拉近,池律正侧头看向秦玉贤,但离得太远,看不清表情,他赶紧按下拍摄键,但池律刚好将头转了回去,只拍到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唐松灵看了看有些糊了的照片,将手机收起来,看着他们拥抱告别,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正大光明得站在他身边。
临到要进站时,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身影突然顿了顿,回头向这边张望过来,唐松灵闪身躲在高大的盆景后,心脏砰砰直跳,再看时,人潮中哪还有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唐松灵抬手按了按坠得有些难受的胸口,也转身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茫茫人海里。
生活似乎还是在照常进行,苗韵在按时吃药做透析,唐松灵仍然每天都辗转在校园和各个打工点之间。
然而到快期中考试的时候,唐松灵接到了穆宁的电话。
“松灵,帮帮我”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听她说,唐松灵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名的不安直飚到头皮,“你怎么了?”
“你、你先到雅兴旅馆来找我,快点”
穆宁的声音非常虚弱,一句话分好几次说完。唐松灵不敢耽搁,提上包慌里慌张跑到门口,想了想回头拿了几张现金又往外跑。
正是下午高峰时期,唐松灵半天打不到车,急得满头大汗,捏着手机紧紧贴在耳边,隔段时间就要叫一下穆宁的名字,听见那边低低回应声音才稍稍安心,只是一次比一次微弱。
四十分钟后,唐松灵风一样刮进一家小宾馆,找到穆宁电话里说的门牌号,哐哐砸门,“穆宁?”
“穆宁!”
他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迅速跑去前台,人家一开始不给开门,直到唐松灵说会出人命,才跟着他上楼开门。
这种廉价的小宾馆走廊暗黑,楼梯口堆放着刚换下来的泛黄的床单被套,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怪异难闻的味道,但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前台还没开门,他就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等门洞大开时,他首先看到的是深红色的床单,那红色一路蔓延到穆宁身下,许是因为是失血过多,她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枯黄色。
前台小姐尖叫连连不断后退,一把推开站在身后的唐松灵,踉跄着跑了出去。
唐松灵推得一个趔趄,浑身发软站都站不稳,脸上的冷汗成股往下掉,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哆嗦着掏出手机,结果手心出汗太多,手指抖得太厉害,光解锁解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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