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后散发的气场,有些迷醉得眼睛,和快碰到门顶的倾长身体,唐松灵知道被衣服包裹着的躯体蕴涵这怎样的力量。
而当蕴藏着巨大力量的人献出最极致的温柔时,那几乎是致命的,唐松灵有些悲哀得发现自己沉醉在七年前的池律亲手搭建的温柔城堡里,从来没有出来过。
明明池律什么都没做,但眼前这一切,光看着,都让唐松灵血脉膨胀、心跳加速。
正呆着,又猛地被池律跌跌撞撞往外走的动静惊醒。
他脸色因酒气泛着薄红,眉头紧蹙,低头在地上找着什么,满脸急迫,连楼梯间都转了一圈。
唐松灵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不知道他丢了什么东西,见人越来越着急,有些担心道:“你找什么?我帮你。”
话刚说完,池律猛地回头,那永远黑沉的眸子精准锁住唐松灵,半晌,紧绷的脸色莫名舒展了。
“你”
池律迈开步子走到唐松灵面前低头一错不错地望着他,裹着酒气的烫热气息喷在唐松灵脸上,“你来了。”
我还爱你
唐松灵愣愣点头,不想池律没站稳,突然趔趄了下,他吓一跳,条件反射抬手扶住池律,刚好抓在对方手臂上,还没来及撤手,下一瞬手便落进同样烫热干燥的手掌。
“怎么这么冰?”
唐松灵因着池律突如其来的举动,胸腔下猛烈跳动的器官陡然震颤,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唐松灵拼命压抑着要溢出喉间的哽咽,“快进去吧,喝了酒,别着凉了。”
池律眼睛还定在他脸上,“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松了唐松灵的手,将他一并拉了进去。
唐松灵脑袋已经不会转了,被池律拽着直走进卧室,他无法抵制这样的诱惑。
池律将人拉到床边坐下,用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包起来,然后蹲在唐松灵腿边仰头问,“还问冷吗?”
只一句最寻常的话,还是让唐松灵瞬间便落了泪,“不冷。”
池律满是醉意的眼里浮起迷惑,抬手去拂他面上的泪痕,但可能醉得厉害,摸了半天越摸越糟糕,到最后唐松灵满脸都湿了。
“不冷为什么哭?”,他好像有些着急了。
眼泪又急又凶地砸下来,快要看不清池律的脸,唐松灵抬手握住抚在脸庞上的手指,哽咽不成语调,“我”
只道出一个字,心里却苦得像吞了黄连。
终是摇了摇头,“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我不想你后悔”
这终究只是酒精作用下生出的温柔陷进,就像泡沫折射出的彩虹,泡沫易碎,彩虹更甚,都是假的。
想要吻一吻池律的手指,然而唇瓣停在手指只有不到五毫米的距离,到底没敢亲下去。
刚准备撤开,被他握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贴在唐松灵湿润的唇上,他猛的哆嗦了下,立刻抬眼去看池律。
房间只开了夜灯,他仰着脑袋,眼睛掩在暗处,然而漆黑的瞳孔反射着昏暗光线,竟亮得惊人,像藏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的猛兽。
唐松灵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根本就不像喝醉了人的眸子。
他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抖着声音道:“你、你醒了?
不想池律黑亮的眸子又浮起一迷茫,似不理解他的反应。唐松灵缓了缓发麻的手脚,上前轻声道:“你喝醉了,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对方居然很听话得点点头,“好。”
唐松灵到底是做苦力的,搬个池律还不在话下,两三下把他弄上去,盖好被子,见人已经睡熟了,又去卫生间拿一次性毛巾浸了热水拧成半干,擦着脸和露出来的皮肤。
他做的认真仔细,想慢一点,再慢一点,好用这偷来的一时半刻来填补往后余生。
直到将地板上的脚印擦干净,做到无事可做的时候,唐松灵站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还早,他想。
池律的卧室只有床尾的换衣凳,没有可供挪动的小凳子,唐松灵索性蹲在床边,手垫着下巴,歪头看已经睡熟了的人。
本想陪他到凌晨三点就出去,不成想他睡到半夜突然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仰着脖子半张着嘴,断断续续痛苦的声音从唇边溢出。
“呃”
唐松灵瞬间回神,赶紧叫他,“快醒醒,不要怕,梦而已。”
然而睡梦中的人什么都听不到,喝下去的酒精变成汗水一层层渗出。
“池律!醒一醒!你——”
喊到一半,池律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唐松灵松了口气,担心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床上仰面躺着的人突然顿住,下一刻,视线牢牢锁住唐松灵。
他瞪直的眼睛渐渐变红,艰难坐起身,愣愣道:“你来了?”
“嗯。”
“我没有要和路政儿订婚。”
唐松灵定住,猛地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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