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支吗?”
沈冠霖顿了顿,不过还是伸手接过点燃的烟,医生天然的洁癖,在此时似乎都不重要了,大赵很乖巧的送过去一个纸杯,里面有点水,这是让他装烟灰的。
沈冠霖接过来,微微点头。
徐达远就这样踩着审讯椅的踏板,抽着烟,没有说一个字,烟头燃烧到最后的时候,丢入沈冠霖面前的纸杯中,发出滋啦一声响。
“政策我不想多说,我同事跟你聊了一天了,你也听烦了,儿子养了快三十年才发现不是亲生的,作为一个男人,我理解你的心情,证据就在眼前,该说就说说吧。”
沈冠霖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也丢进纸杯。
“我会判死刑吗?”
徐达远一挑眉,微微摇头。
“那是法院的事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个不单纯属于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张嘉慧被投入水库的时候,她还活着,伤害致死没有别的严重情节10-15年,当然怎么量刑,看你的表现。”
沈冠霖再度沉默,徐达远很有耐心,等了好久,沈冠霖身子靠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儿……沈伟杰跟张嘉慧认识,而且也有这样的关系,21号那天,张嘉慧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都没接。
傍晚六点半,我从北门出去,准备去水清新居西侧饺子馆的时候,被张嘉慧拦住,她拽着我到了那个死胡同,她希望我给她买辆车。
我觉得她疯了,我让她清醒点,大家各取所需,她要的编制,我也给她办了,叫只鸡每次也没欠账,想敲诈就别在八院干了。
她气急败坏地抓了我,朝我喊,让我别后悔,她说她认识我儿子沈伟杰,我当时愣住了,就在这时,车灯一闪,沈伟杰来了,张嘉慧疯了一样的笑,扯掉羽绒服。
她说,我们父子都不是东西,她是婊子不怕丢脸,不过我们不一样,一个是有头有脸的麻醉科主任,一个是攀了高枝儿找了个好媳妇,如若别人知道我们父子的腌臜事儿,在琴岛还能活吗?
我拦着激动的沈伟杰,我知道张嘉慧就是想要钱,毕竟这事儿说出去,我们都毁了,这女人可以随便换个城市生活,我们不行,我就答应她的要求。
不过就在张嘉慧转身的时候,她没站稳滑倒了,沈伟杰窜上去就打在她的头上,我当时蒙了,试了试她的呼吸和脉搏,都极为的微弱,毕竟这个位置受伤,大概率会蛛网膜下腔出血,救不活。
我想送医,不过沈伟杰不同意,他说张嘉慧送医虽然活不了,但是被袭的事儿一定会调查,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丢水库里。
天气预报上说了,今天晚上就大幅降温,尸体一冻住,明年夏天再发现就成了白骨,谁能怀疑到我们身上。
随后我们去了水库,将张嘉慧的尸体捆在轮胎上,怕留下血迹,没敢立着推,只是抬起来用力丢入水库边缘,片刻就完全沉了下去,沈伟杰将扳手包裹了塑料袋,我去丢入水库的,事情就是这样。”
徐达远拍拍沈冠霖的肩膀,那边负责记录的警察,赶紧将笔录打印出来,送到沈冠霖面前,让他看一遍。
沈冠霖直接抓起笔,在上面签了字。
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说出来,似乎后面做什么都没了最初的抵抗,二十多年的养育,可能在这几个小时里面,沈冠霖是最失落的。
徐达远敲敲玻璃,周宁身侧的两个警察赶紧出去叫人,直接将沈冠霖换上手铐带走,周宁跟着出了那间小黑屋。
走廊的白炽灯非常亮,让周宁觉得有些刺眼,不过这样的光亮,让人散去彻骨的寒意。
张嘉慧一贯游走在男人中,她觉得自己游刃有余,可以随意勒索,达到自己的目地,而且胃口越来越大,堵住沈冠霖,还联系沈伟杰,不过是想敲诈两父子。
只是,她漏算了沈伟杰的脾气,最终也将自己的性命搭上,这样的案子,让人更加不相信爱情,周宁甩甩头,试图用这样的动作,让自己不被影响。
大赵凑过来,小眼睛不断眨着。
“咱们头儿厉害吧!”
周宁点点头,徐达远确实很厉害,那种压迫感,还有对沈冠霖的心理把控能力太强了,让他快速招认,大大缩短了审理的时间。
“领导就是领导,确实厉害。”
“厉害个屁!”
大赵的脖子被拍了一巴掌,脆生生的巴掌声在走廊显得格外大,徐达远瞪眼看向大赵。
“你小子少在这有的没的,跟周小周好好学着,没有证据链的完整,今天还想回家,过年都在这里吧,吹牛逼要是能破案我比你会吹,少捧臭脚!”
大赵哑火了,周宁抿紧唇,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徐大过分了,怎么还叫上这个外号了?”
就在这时,对面审讯室的门开了,何春阳一脸春风地走出来,晃晃手中的笔录。
“这个证据太重要了,沈伟杰招了,领导就是领导,确实厉害!”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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