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贺兰敏,她向自己下毒,行如此肮脏之举。
“殿下顾念大局,思虑同我幽州之地的联盟,遂将今晚之事交付妾,皆由妾处理。”公孙缨起身,越过贺兰敏至贺兰芷处,俯身摸她红热面颊,“贺兰姑娘正值韶华,若是就此殒命,岂不可惜?”
“你……是你……”萧桐这会也缕清其中缘由,只是看自家女儿如今模样,当是反被下了更烈的药。
然她望向桌上杯盏,她们下药证据确凿,公孙缨下药却无从查起,想必这个时候,那酒宴上的残羹冷酒早已收拾干净。
“二姐,您得救救阿芷,她在您膝下尽孝,侍奉您多年……”萧桐冲着贺兰敏频频叩首。
贺兰敏望向公孙缨。
这事原算计的是自己儿子,顾虑幽州公孙氏的颜面,本只是要一个贺兰泽骑虎难下,如此顺势成婚。
故而此间原没有外人。
眼下局势翻转,公孙缨反客为主。但其实除了那杯盏,也无更有力的人证,只是公孙缨用药之毒,直接釜底抽薪欲要取其性命。
区区一个外甥女的命,贺兰敏并不太在意。
但是她不能不顾及自己三弟,还有萧氏的母族。
于是,此刻只得伏低姿态,同公孙缨笑道,“七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处医官医术高明,还望施援手相救。老身这厢谢过了。”
“夫人如此,妾怎么敢当呢?”公孙缨满目谦和,恭谨扶上贺兰敏,陪她在榻上坐下,只示意医官上前。
医官会意道,“回姑娘,回老夫人,方才便已经说过,此毒无解药,唯阴阳结合方可解此毒。”
“且再过一炷香的时辰,若是……那便连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
“二姐!”萧桐膝行上前,她甚至还有一刻还在奢望贺兰泽能够施于援手,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然心里却也明白,今日这局,明面上是公孙缨执掌一切,然能如此考虑到方方面面,根本就是他设下的。
眼下他不出面,是为了给彼此留三分颜面。
怎还肯反过来相救!
短榻上的贺兰芷呼吸急促,不自觉扯开了衣襟。
“天色不早,妾告退了。法子已经告知,也不是什么难事。”公孙缨起身,似是不忍看去,只对着两位始作俑者叹息道,“有什么是比命还重要的?世人看重女子贞洁,却枉顾其性命,这仿若本末倒置了。难道不该是命最珍贵吗?”
她走近贺兰芷身畔,爱怜地看着蜷缩在榻上的姑娘,“愚蠢和贪欲都是需要代价的,但我尚且觉得,你还罪不至死。”
至此,公孙缨再无多话,只返身离开。
而原该与她一道离去的暗卫阿九,却被留了下来。
翌日贺兰敏出面,宴请公孙缨。道是遵贺兰芷双亲之意,念其钟情于她的暗卫,欲成两姓之好。眼下欲看公孙缨之意。
公孙缨饮酒道,“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妾手下一个影卫,得贵女如此,乃是他之荣幸。”
话毕,从门外召来阿九。
阿九道,“属下一切遵从姑娘之意。”
“青州至幽州,尚有数百里之遥,念贺兰姑娘思亲不便,贺兰将军夫妇爱女至极,阿九,你且入赘吧。记住,成婚之后,要敬爱、怜惜贺兰姑娘,与她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属下遵命。”
公孙缨抬眸看贺兰敏,举杯道,“两位夫人,觉得此举如何?”
“……免吾儿思乡之苦,妾感激不尽。”事到如今,萧桐只能这般勉强寻出一点好的地方安慰自己。
今日这宴,看着是为贺兰芷提出的婚约,主动权在她们。但其实昨晚在公孙缨留下阿九的时候,未几就有要她把女儿嫁与这影卫的婚书送至她手中,让她按印落名。如今公孙缨愿意放人入赘,她还有何好说的!
萧桐人母之心,只能如此寻取安慰。
然贺兰敏,却半点没有这层喜悦。待宴散人去,只握拳捶桌痛道,“逆子,这是在打我的脸,真是好大的本事。”
她着人请来了贺兰泽,原话叱责于他。
贺兰泽却笑道,“阿母若是这般看,也行。但是换个角度亦可让自己舒服些,譬如孩儿未能完成您的心愿,娶公孙氏。然表妹此举,算是完成了您的夙愿,是另一种联姻,可对?”
“你……”贺兰敏一时气急语塞,喘息间胸膛起伏,片刻便面色煞白。
贺兰泽眉间蹙了蹙,柔和了两分脸色,倒了盏茶奉上去。
贺兰敏一把拂开,将茶盏掷于地上,怒意连绵。
“西征事宜繁琐,今日除夕还有晚宴,阿郎就不侍奉在侧,先去忙了。”贺兰泽转首吩咐安嬷嬷,“好生伺候夫人。”
安嬷嬷连声道是,给贺兰敏顺着胸口,直到贺兰泽人影远去,方低声道,“主上都服软了,敬茶与您,您不喝便罢,何必如此拂他颜面。”
这会,贺兰敏已经呼吸如常,缓过劲来,看向地上那潮湿的茶渍,面上多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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