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斗笠和竹青、皑皑一道去逛了小半日。只是后来体力不济,加之头晕目眩,便提早回来。休息了两三日,慢慢也恢复了过来。只是饮食上,依旧没有太好的胃口,用的极少。
皆知欲速则不达,便也不多勉强。
尤其是谢琼琚自己,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前头在千山小楼时,虽然也好过一阵子,看着有恢复的迹象,但多来都是她一口气撑着。
她很是心急,希望自个快点好,不拖他后腿不耽误了他。
却不想薛真人道,“此乃大忌,耗损内里,催生外伤,得不偿失。”
谢琼琚深以为然,只随心生活,尽可能自在安然。偶尔养起精神,便教皑皑读书认字,或者前往佛堂礼佛,让自己平心静气。
薛真人看她有了些起色,遂定下每隔十日把一次平安脉,寻常都在闭关研读医书中,又留两个童子照料谢琼琚。
谢琼琚不甚感激。
转眼已是二月下旬,从冬日连绵至早春的雪终于停下,消融。春风和煦,拂过山岗,吹生柳芽,吹开梨花。阳光点点洒落,明亮又温柔。
近来,谢琼琚的睡眠愈发好了,只是头晕得有些厉害。几次从榻上起身,都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竹青着急担忧。
谢琼琚却安慰她,“且往好处看,我如今睡得也好多了,胸口也不怎么刺疼,有些发晕多来是精神尤虚。待过几日便至十日之期,真人出关了,且不急。”如今她是愈发得平和自然。
“眼下,我们得多费心她。”谢琼琚就着竹青出庭院散步,慢慢走到山门口,看着在山巅眺望远方的小姑娘。
竹青从谢琼琚手中接过披风,给皑皑披上。
“青姑姑。”皑皑回神,露出笑靥。
“这会都夕阳斜照了,山头风大,仔细吹得头痛。”竹青牵过她往回走。
谢琼琚在山门内,看得清楚。
小姑娘回眸那抹笑意极不自然,这会走来余光又忍不住往后瞄。
晚膳后,她拉着女儿在灯下聊天,开门见山道,“可是想下山去?”
话语一出,被问的小姑娘,和一旁缝补衣物的竹青,都愣在一旁。
皑皑见她问得认真,本想脱口称是。然耳畔想起贺兰泽的嘱咐,半晌沉默摇首。
“不许说谎。”谢琼琚伸手见她胸前的发辫上一点碎叶拂去,温声道,“阿母虽病着,但你是我生的,我看着你呢,能感受到你的心绪。到底如何想的,好好说。”
皑皑扫过细细的辫子,低声道了声谢。然对于母亲的问话却依旧不敢言,唯一双同母无二的丹凤眼,忍得通红,眉间聚起无法控制的委屈。
“怎么了?”竹青搁下针线赶紧上来,“怎就成这样了?”
闻人问起,情绪翻涌。
小姑娘擦一把泪,终于抬眸迎向自己的母亲,开口道,“是的,阿母,您说得对,我想下山去。”
“但是,我不是要您,也不是要离开您。”她倾身上去,抓牢母亲的手,唯恐她受惊多思,只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还有长长的一生,长到阿母这般大时,再长大到嬷嬷们那样大时,我都只能在这里吗?
“教我读书的女先生说,巾帼不输男,乱世多机遇。如我这般生就有条件者,不应该只是单单生在温室中,读书认字提升修养,更应该走出去看天下,看众生,生怜悯之心,行博爱之举。”
她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头压得低低的。受她气息晃动的烛火映出她紧咬唇畔的侧颜,稚嫩面庞流泻出一股坚毅色。
“那,你可知何为天下与众生,又是否生出了怜悯心肠,或者可知如何具体行博爱之举?”谢琼琚细看她,话语缓缓,却是直切要害。
“我不知。”小姑娘摇头,却又认真道,“所以我格外想知,所以我就想出去,不想一生留在此间。”
“还有,阿母,我策马行在马背上,分明看见了更远的地方,更多的风景……我想看到更多,然后在去做的更多,我不知道会做成怎样,但是我想尝试,想为之学习、努力,我不想就此…静默。”
话到最后,小姑娘下意识的敛去眼中光芒,压低激动的声响。只有握在母亲手背上的手,不自觉抖动,微微打颤。
“把头抬起来,看着阿母。”谢琼琚等她动作,四目相对,遂反手握住她,将小小的一双手拢在掌心,笑道,“阿母养你七年,带你颠沛流离,所求不过温饱。原以为你尚且还未接触温饱以外的东西,今日闻你这番话,方知你已生欲望,已有梦想的雏形,有对未来的期盼,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和渴望……这些想来是在千山小楼,你阿翁处所得,可对?”
“阿母,您莫多心,不要误会……”
“听阿母说完。”谢琼琚面容含笑,平和如一,“阿母没有失落不开心,相反真心高兴。你阿翁确实可以给你更多的东西。除却荣华,或许他真能帮助你实现梦想,去见天地众生,去为万民谋福祉。”
她缓了缓道, “阿母原本就打算将你留在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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