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 夏蝉扯开嗓门疯叫,彼时的兄弟二人已经成为真正的大人,太子赵熠开始学理朝政, 赵旭则远在军营里。
还记得封太子的头一天晚上,崔文熙把赵旭叫到身边来, 试探问他心中是何想法。
当时赵旭同她说道:“儿对朝政没有兴致, 也没心思同那些酸腐文人共事, 一句话分几段说, 满肚子弯弯绕绕,累得慌。”
崔文熙默了默, 坦诚道:“你与淼淼同为皇子, 只因出生晚了些, 就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阿娘怕你心中不服。”
赵旭笑了笑,答道:“立嫡立长乃祖制, 祖制不可违,儿只想在军营里厮混, 不想被困在这座牢笼里,像父亲一样日复一日劳碌, 把大半光阴都耗费在朝堂上, 仿佛没有尽头。”
崔文熙沉默。
这是赵玥的人生。
赵旭不想过这样的人生,他应该去看大漠孤烟, 看荒芜里的坚韧胡杨,看大梁的千山万水, 而不是困在京城的繁华里为那一亩三分地争夺, 与兄长斗得头破血流。
他想开疆扩土, 想像自家曾祖父那般把热血挥洒到辽阔的疆土上, 而不是坐在朝堂上为那点私利尔虞我诈。
这样的格局委实端不上台面,赵旭万分不屑。
他能清楚认识自己令崔文熙颇觉欣慰,握住他的手道:“当初你父亲引你学武,我万分抵触,不想你去吃那苦。”
赵旭正色道:“阿娘,或许对阿兄来说是苦,可是对阿瑛来说,却是志,一生的志向。”
崔文熙轻轻叹了口气,“你若真这般执着,我便放你高飞。”
崔文熙心里头还是有点酸涩,她的崽长大啦,从此能独当一面,做自己的主人。
那时他们都没有料到,此后的二三十年里赵旭犹如雄鹰把光阴都耗在开疆扩土和稳固边境上,跟匈奴死磕到底。
而作为他们的老师,夏文公已经九十多的高龄。老头须发尽白,除了牙口不太好外,精神还行,应该还能苟几年。
把赵旭放出去掌军权,且又是皇子,这对京中来说确实是威胁。
赵玥深处皇权漩涡,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他曾同夏文公谈起此事,夏文公给他出了个主意,留密旨制衡。
于是赵玥留了两道密旨,并把它交给了崔文熙掌管。
崔文熙作为二子生母,自然比谁都关心他们的命运,她握着两个崽的命运密旨,默默地想着,她得努力苟命,苟它个一百岁,超长待机才行。
从此被外放而出的赵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他的军事才能开始发光发亮,一颗璀璨明星将冉冉升起。
兄弟分离,在各自的轨道上行驶。
有时候赵熠对朝廷官员感到厌烦时,会书信与赵旭,同他发牢骚,八卦某某官员糗事,或京中时下的热门话题,也会报父母平安与想念。
赵旭每封必回。
会向他描述大漠里的漫天晚霞,以及军营里的趣闻,把他所见所闻一一用文字表达出来,从而引得赵熠无限向往,仿佛借他的双眼看到了广阔无垠的戈壁沙漠,与那无边无际的斑斓彩霞。
日子如梭,在孩子们逐渐能独当一面时,赵玥夫妻则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更加坦然。
雨天,淅淅沥沥。
他们相继送走了太上皇与太上皇后,随着年纪的增长,身边的人陆续离去,夫妻二人依偎在凉亭下观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玥才问:“元娘这一生都与我困在这座城里,可曾后悔过?”
崔文熙:“倒也不曾。”
赵玥抿嘴笑,他比她小几岁,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政治家的沉稳与内敛,愈发显得儒雅沉静。
他这一生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打小就耗费心血谋求出路,曾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却因出生晚而失之交臂,幸运的是他又如愿捞到了心中的明月,将她困在身边走这漫长余生。
如果说前半生磕磕碰碰,那后半生便是顺风顺水。
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陪伴,育有两个孩子,不论是朝堂还是子嗣,亦或后宫都是平稳没有什么糟心事烦心。
这样的生活状态极好,他眷恋亲情,更眷恋夫妻间没有猜忌的坦然。
与崔文熙的这段婚姻是他自己谋求来的,他用足够的诚意谋得她的扶持,她也用足够的智慧引得他的欣赏。
帝王的猜忌他也有,只是这份猜忌并未落到枕边人身上。
很多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讨了一个蕙质兰心的老婆,从来不会给他拖后腿,遇到问题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丢给他做处理。
这样的方式他非常适应,因为无需去猜测,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一辈子委实太长,他从不轻易许承诺,只会用实际行动给她安稳,让她全心全意依靠。他也确实做到了,与他的这段漫长婚姻里,崔文熙活得很自在。
不远处的赵熠原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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