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看我,小昭昭。”沉云之拿着拨浪鼓摆弄,然而木车中的娃娃只是静静啜着米汤,眼珠滴溜来滴溜去。
沉云之仍不死心,结果小孩放下奶瓶,哇的一声嚎叫起来,卫安怀叹了一口气,放下书籍,无法坐视不理,遂走出书房。
“我早说了,你身上煞气太重,会吓着她的。”卫安怀摇了摇小床,小孩哭声渐低,只是不止。
“走远点。”卫安怀嫌弃地挥挥手。
沉云之暗中翻了个白眼,走到院子另一边坐下,她倒是想不听,但是沉昭这个鬼精的,会哭地更大声,然后要莲慈抱着哄才会好。
果然,没过多久,沉昭就安静下来,然后在徐徐微风中睡着了,卫安怀给她盖上小被。
卫安怀侧身看了沉云之一眼,然后重新返回书房,沉云之紧随其后。
“你何时履行你的承诺?你已经拖的太久了。”卫安怀蹙眉,直接开门见山。
“之前还不是太忙了,我现在就给你解除。”
沉云之摸摸他脸颊,怜惜道:“小昭太不省心了,你看你,都瘦了。”
卫安怀偏头避开:“这只是你的错觉,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不用,把上裳脱了。”
卫安怀闻言望向沉云之,目光犀利,她一脸无辜。
他垂下眼眸,解开腰带,袒露上身,沉云之手指缓缓滑下,茧子粗粝的触感激起他敏感的颤栗。
“你最好言而有信。”卫安怀强忍着拍开她手的冲动。
“怎会,我最信守诺言了,说好你照顾小昭,我就去掉你身上的东西,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卫安怀凝视沉云之,她的身形开始模糊,浓雾渐深,化为吞噬意识的黑暗。
沉云之抱起他,将他俯卧放在软榻上,手掌覆在腰间,轻声道:“回收。”
“嘀已开始回收。”掌心微弱光芒闪烁,它随手掌升起而升起,然后被沉云之一把抓住。
“他可能会反噬你。”
“不,你错了,他一定会反噬我。”沉云之毫不犹豫。
良久,那道声音才再度响起。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热衷冒险有时并非好事。”
“岂不闻围三阙一,欲使其绝望,先予之希望,示以生路,他方才不会殊死搏斗,或是郁郁催命;冒险呵,说笑了,契约已定,天命在我,天时地利人和已占其二,端看赢多赢少而已。”
“你心中有数就好。”
脑海不再出现任何动静,沉云之习以为常,拾起衣物给他一件件穿上,沉睡的美人无害且动人,诱人迷醉。
灿烂的阳光随着时间游移,照耀在依偎的身影上。
“嗯”卫安怀抽出手来,抬起扶额,朦胧间哭声忽远忽近地传来,额前传来温热的触感。沉云之蜻蜓点水吻了几下,柔声道:“你接着睡,我去看小孩。”
卫安怀好一会愣神,这才回想起昏迷前的记忆,睡意更无,他迫不及待地略略回想过去求死之心,不再复现往日剧痛,不等狂喜,门外哭声惊动如雷。
他无奈地吩咐门口的一尘,让他将小昭抱进来,随后略整仪容,才出了屏风,小孩子一直在干嚎,他忽略了一件事,沉云之决计哄不好小孩。
永乐二十二年,沉云之先破陈襄王于落仙山,俘斩略尽,陈襄王身中毒箭而亡,后乘胜逐北,
三败敌军,逼近京城,
向瑢自知无力回天,悲愤之下,下令屠城纵火,沉云之率军破门入城,向瑢于墙上自刎而亡,临死前高呼:天亡我!
泣血绝音,伴随血色迸溅,震撼人心,墙下久久无声。
沉云之冲入宫中,直奔和欢殿而去,不料殿中空寂无人,沉云之心中不安没顶,她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根据线报,皇帝病重,殊颜故意犯错被禁足,况且宫内有校事署,宫外有赵家暗中保护,理当在殿中安全等待她前来,是谁?!皇帝还是皇后?殊颜和心韶何在?她为什么收不到一点风声?
“给我查忠心符的位置。”沉云之在心中急呼,校事署有异,大意了,她究竟是何时开始收到假情报的。
“在竟然全部都在飞仙楼!!!”
惊骇之下,小呆的声音杂音交织。
“不好。”沉云之转身向飞仙楼飞奔而去,远处朱楼翠阁高耸入云,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然而下一刻,碧瓦朱檐在沉云之的瞳孔中爆裂开来,火光冲天,爆炸的气浪冲飞树木,在林中点起山火。
楼,塌了!
“不!”沉云之心脏几乎停跳,眼眶瞬间发红。
后世记载,虞妃深明大义,于飞仙楼劝帝归降,以免生灵涂炭。帝愤而不纳,城破之后,自爆于高台,一代红颜,随之香消玉殒。后女帝传扬声名,人们始知其为谍者,众人感其事迹,尊为“义节娘娘”,立庙宇,奉香火,百载流传,逐渐演化成为一尊守乡庇户的土地神。
都城初定,可四方依旧扰攘,沉云之欲先称帝,徐徐图之,以平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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