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怿瞥一眼江佑,“这些话我替你转达给你未婚妻如何。”
江佑促狭的嘴角微僵,“喂,毁人姻缘,天打雷劈啊!”
陆则怿不再搭理他,垂眸扣着西装袖口的定制袖扣,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阿怿,应渺来看过你没有?”
这话一落,病房静了静。
江佑一脚踹上贺雎的右腿,看蠢蛋的眼神,口语:“你没事吧?”
贺雎被踹了一脚,不明所以,他只是好奇问了句而已,这话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再说都离婚多久了,陆则怿应该早就放下了吧。
姜媛笑着接话道:“渺渺姐创业很忙的,经常昼夜颠倒,抽不出时间来很正常。”
陆奶奶看了一眼薄唇平抿看不出情绪的陆则怿,心里轻叹,也跟着说了一句,“女孩子创业确实辛苦,前期哪一方面都要照看着,就怕出了一点错所有辛苦都白费了,不来正常。”
陆则语鼻腔里哼了一声气,她道:“别把我哥当成娇娇女行吧?难不成你们说一句应渺心里没我哥,丝毫不关心我哥死活,我哥心碎到能立即去跳江?哦,哥我从你公寓来医院的路上刚好路过一条滚滚流水的大江,你要跳的话我给你带路?”
陆则怿大步迈过抱花的姜媛江佑贺雎陆奶奶,快走到门口时,往后瞥一眼陆则语,眸底平静漆黑,“不是说要带路,不走?”
“……”陆则语冷哼一声跟上去,一张美人脸上讥讽特明显,“你要不跳,我就看不起你,陆则怿。”
陆奶奶头疼地喊人,“阿语,你胡闹什么!”
到底是没跳江,姜媛开车送了陆奶奶回家,江佑跟贺雎各回各家,陆则语开车带着陆则怿回了公寓那边。
天色渐晚,公寓阳台的江景夜色很美,霓虹灯光将水面打的波光粼粼。
陆则怿脱了西装外套,穿一件白色衬衣,手撑着阳台横栏,望着细流娟娟的水面出神。
江的那边隔着一个小区是熙和湾。
陆则语两只手各拎着东西,靠着阳台的推拉门,喊人,“别当望妻石了,来碰一杯吧。”
陆则怿转身,看向陆则语手中的两瓶洋酒,松了一颗纽扣,往客厅走,他音色低沉,平静,“邀请车祸伤及胃部刚出院的病人喝酒,阿语,如果我们没有血缘,我会怀疑你想独吞陆家的家产。”
陆则语哈哈大笑两声,突然又收了笑,她耸了下肩,面瘫着跟着陆则怿进了客厅,她盘腿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把一瓶酒推向陆则怿那边的茶几,她抱怨道:“你这里太冷,连块地毯都没有,哥,应渺要是过来住,你不会心疼她宫寒吗?”
陆则怿伸手去拿酒瓶,眸底沉寂无比,他看向陆则语,说:“她不会过来,你清楚知道,不是吗?”
陆则语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用酒瓶跟陆则怿的酒瓶碰了下,她很假地眯眼笑,“哥,你今晚喝死的话,也不用那么痛苦了,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很体贴。”
陆则怿说:“这样说来,真是感谢你的体贴,我今晚死了,希望你明天哭丧哭的大声点。”
他握着酒瓶,连着抿了两口。
陆则语认真无比地说:“哥,你死了的话,我会比妈死了哭的还要响亮。”
陆则怿沉默着,这一次没再接话。
陆则语却当起了话痨,她仰头吞了一口酒,双眸失焦看着陆则怿空荡荡的客厅,说:“哥,我跟妈很像很像,你有时候会不会把我当成妈妈。”
“别否认,我知道你其实当过一次。”陆则语又抿了口酒,她仰头看向陆则怿,吐字清晰,“七年前我回国那次,跟你因为应渺争吵,你本来是占据上风的,可后来你沉默下来,是不是因为突然把我看成了妈妈,觉得你爱应渺就是对不起妈妈,所以你沉默了不再跟我争辩了。”
“过去很久了,阿语。”陆则怿说:“以前的事别提了。”
陆则语说:“好不提,我们喝酒吧。”
兄妹两个各自沉默着干完了一瓶酒,酒是威士忌,度数有点高,陆则语酒量不高不低,喝完一瓶只是眼睛红了,她沉默着看了好一会仍旧消瘦的陆则怿侧脸,她从地板上起来,走到陆则怿身边坐下,她伸出双手抱住陆则怿的肩膀,把头靠在陆则怿的肩膀上,轻声说:“哥,你别折磨自己了,我不会再怪你,妈妈也不会怪你,你只是爱上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跟妈妈很像,我能代表妈妈,哥,妈妈说她不会怪你,你去喜欢应渺吧。”
郁臻死了十年了,3650天,再大的恨也该随着时间消弭了,陆则怿没办法对应渺表达爱意,也不舍得对应渺施以报复,只不过是没人告诉陆则怿具体该怎么做,陆则语是唯一能给陆则怿答案的人,因为她是郁臻的翻版女儿,陆则怿的亲妹妹,她给陆则怿一个答案,要么去恨,要么去爱。
十年,陆则怿爱一个人爱了十年,折磨自己折磨了快十年,陆则语不想那么冷血,她想她唯一的哥哥幸福点。
可以坦然地抱一抱心爱的女孩。
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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