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床边守了很久,连眼睛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血丝,眼下乌青严重。
见到沈慈书醒来,蒋晏立刻凑到床边,“你醒了?”
见沈慈书抬手摸了摸喉咙,蒋晏说:“手术很成功,里面的肿瘤已经切除了。”
听到这话,沈慈书似乎松了口气,他躺回病床上,喉咙里微微刺痛。
因为做了手术的原因,沈慈书的喉咙暂时发不出声音,蒋晏就在旁边照顾他,衣食住行都亲力亲为,连公司都不去了,一切事务都在病房里处理,每天助理都会抱着各种文件进进出出这个病房。
沈慈书看不下去,比划道:“这里有护工会照顾我,你回去吧。”
蒋晏说:“你现在说不了话,我怕护工看不懂你的手语,还是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这个场景让蒋晏想到以前沈慈书被他囚禁的日子,那时候两人就是这么交流的。
至少那个时候,沈慈书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人。
见蒋晏怎么不肯走,沈慈书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就算他不让蒋晏照顾,蒋晏也不会听他的。
这天傍晚,蒋晏正在喂沈慈书喝粥,这段时间他的喉咙已经好多了,勉强能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小爸爸!”
沈慈书抬头望去,盼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她背着书包,鼻尖红红的,像是快出来的样子。
沈慈书微愣,转头看向旁边的蒋晏。
蒋晏连忙说:“不是我告诉盼盼的。”
没等沈慈书想明白盼盼是怎么知道他在住院的,盼盼忽然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慈书猜到盼盼知道他做手术的事情了,他抬手摸了摸盼盼的脑袋,“盼盼乖,不哭了,小爸爸已经没事了。”
盼盼抬起头,脸上布满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真的吗?小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慈书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小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盼盼后怕地摸了摸沈慈书的喉咙,见他真的没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带着细颤。
沈慈书把盼盼抱紧了,忍不住说:“盼盼,你怎么知道爸爸在这里的?”
盼盼表情露出几分心虚,小声说:“是我偷偷跟着大爸爸的车来的。”
沈慈书哑然,没想到盼盼居然这么大胆,拦计程车跟在蒋晏的后面。
沈慈书看着盼盼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盼盼,下次不能这样了,很危险的,知道了吗?”
看着沈慈书严肃的表情,盼盼这才点了点头,小声说:“小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沈慈书不舍得再对盼盼那么凶,他叹了口气,把盼盼抱进怀里,好一阵安抚。
好不容易让盼盼情绪稳定下来,沈慈书才让人把她送了回去。
吃完晚餐后,护士来病房查房,正要离开的身后,不经意间看见沈慈书桌上的平安符。
护士惊讶道:“这不是隆兴寺的平安符吗?”
沈慈书顿了顿,“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这个寺庙很出名的。”护士说:“很多人都去那里跪九十九层台阶求平安符,听说很灵验。”
沈慈书愣住了,“跪九十九层台阶?”
护士没有注意到沈慈书的表情,点点头,“之前我老公也给我求过,不过才跪到一半就放弃了,好多人去了都是白跑一趟。”
沈慈书看着手里的平安符,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可是为什么蒋晏从来没跟他说过。
沈慈书忽然上次蒋晏走路时怪异的姿势,难道蒋晏那几天没来医院,是去隆兴寺给他求平安符了?
护士走了之后,沈慈书这才发现蒋晏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给他送了晚餐之后就不见了。
这几天晚上蒋晏总有半个小时不在病房里,到现在沈慈书才意识到不对劲。
想到这里,沈慈书掀开被子下床,穿着病号服走出了病房。
沈慈书住的这一层是顶楼的高级病房,鲜少人住,走廊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经过转角处的时候,沈慈书看见不远处的蒋晏,他坐在长椅上,背对着,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耳边骤然响起沈慈书的声音,蒋晏回过头,就看见沈慈书站在身后,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蒋晏想要把裤子拉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沈慈书全都看见了,蒋晏的膝盖肿得像馒头,淤血蔓延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慈书呼吸微微变得粗重,“你的腿”
蒋晏不自在地放下裤子,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
沈慈书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蒋晏的眼睛,“我的平安符,是你去隆兴寺给我求的吗?”
蒋晏张了张嘴,不等他说什么,沈慈书又说:“是你跪了九十九层台阶才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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