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别之外再无优势。
男女之别,纵使是一条鸿沟,她也要将其填平。
承华公主十五岁及笄,以镇国公主为封号,在皇后与部分的朝臣的支持下开始正式参议朝政。
建光三十年,承华公主嫁给了新科状元裴君。
这一年,她二十岁,她的父皇五十岁。
父皇固然是一位圣人明君,但终究是人,会面临生老病死,身体会渐渐虚弱。
他老了,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儿孙身上。
可是皇兄仍旧醉心研究,虚置后宅。
皇姐先后嫁过两次,依旧与夫君感情不和,干脆自己住着公主府,养着面首,私底下将一些年轻英俊的朝官纳为入幕之宾。
承华公主生了一对很可爱的龙凤胎。
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勃勃的野心和锋锐之意,但依然明亮昭然。
就像她的娘亲一样。
父皇愣愣地看了她许久,说:“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朕方才已与众位内阁大臣商议,派你去治理溪南水灾,派二皇子去治理松郡水灾,以最后的成效,决定东宫之位。”
“我们的陛下,向来是天底下第一清醒的人物。”
娘亲端着一碟点心靠在门上,笑着说:“承华,这是帝王的仁爱与宽容,务实与英明。”
承华如同小女儿一样窘迫地离开,又鬼鬼祟祟地扒着门偷听。
她隐约听到一句“玉逢,其实当年立太子,只是想让你顺利为后”,父皇的语气颇有局促之意,像是在赔小心,难以想象是出自帝王之口。
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
她当上了太女,而后开始明了社稷与子民之重。
教给她最多的,却不是身体越来越差的父皇,而是娘亲和舅公。
——
建光三十五年,天子驾崩,传位于太女。
秦玉逢亲自主持了女儿的登基大典。
这时的她已经年过半百,但在外人看来,她似乎还是当年的风采。
即使穿着沉重的太后朝服,也依然神采飞扬。
在秦跃接任内阁首辅后接任上将军一职的叶辰抬起头,见她不太庄重地行走于跪伏的群臣之间,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脸上露出微笑。
随即瞧见站在宗室最前列的梁王痴痴地看着太后,又收回笑容。
秦玉逢没有给这两个人任何眼神,她颇为欣慰地带着女儿走完全部流程,最后宣读传位诏书。
而后出宫了一趟。
她去见唐觉。
唐觉已是一位天命将至的老者。
但秦玉逢发现对方的眼神依然清亮,没有任何迷茫。
他们或许在最开始便是一类人。
她迟迟地领悟到。
已经将全数家财捐入国库的唐觉躺在院子里晒月亮,注意到她的沉默,笑着说:“我以为你会来质问我,怎么沉默了?”
“这些年你操控朝政,私下结党,安排各种巧合,以至于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是你的人,那些又是真的巧合。”
“但我并非全然不觉。”
“单说太子一时,你使我与陛下离心,使我与秦、顾两派发生矛盾,不得不动手,之后却又收拢两派人员,使其转而支持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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