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野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咳了一声,陆时郁向他这边看过来,似乎在期待什么,崇野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说道,“别走了,一起洗吧。”
“好。”
陆时郁面不改色,但是答应得极其爽快,把手里的东西物归原位,转头就去调试水温。
他想他才是没出息的那个,这才几天,就绷不住了。
刚重逢时的冷漠凶狠早就烟消云散。
说到底是因为崇野那天主动提出要拥抱,他一颗悬着的心有了着落,虽然不清楚原因为何,但是起码可以确定,在崇野心里也还是有他的位置的。
崇野进来关上门,陆时郁现在的浴室比以前两个人住的房子的客厅还要大,所以不会再觉得拥挤。
虽然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但是隔着几年岁月,再次坦诚相见,崇野还是觉得有些局促,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收回。
陆时郁倒是比他淡定许多,面色如常,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昂贵的布料堆作一团,崇野甚至觉得他是不准备穿第二次的。
陆时郁用手心试着温度,等到合适了才把崇野拉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空气温热潮湿,水顺着头顶流下来,崇野低着头,不敢和陆时郁对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低头似乎更不对劲。
于是他又抬起来,对上陆时郁一双专注的眸子。
崇野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分手,一切还和八年前一样。
用布帘子隔开的浴室,只容纳两人还有些拥挤的狭窄空间,薰衣草味的沐浴露,和他们偶尔被水淋湿的吻。
喉咙有些干痒,崇野和陆时郁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后脑勺却突然扣上来一只手,在他扎人的寸头上蹭了两下。
陆时郁盯着他的头顶,“还和以前一样。”
起初崇野留寸头是因为他时常打架,寸头可以避免被人抓头发,后来觉得方便打理,长长了自己在家就能推,所以一直留着。
再后来遇见陆时郁,陆时郁似乎对他的寸头很感兴趣,走过路过都会伸手摸一把。
他知道陆时郁喜欢,自己便更加喜欢,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只有发型始终如一。
可是他们呢?还能回去吗?或者还会有新的开始吗?
玻璃墙壁被蒸出一层雾气,方寸之间,他们好像与全世界都隔绝开。
水流打湿两个人的身体,陆时郁只敢看崇野的脸,多一厘米都不敢多看了,他怕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热烈,他们现在的关系或许不允许他这样,他怕崇野觉得冒犯。
而崇野也不比他强太多,两个人尴尬地错开目光,沉默不语地各自清洗,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声音,只能听见水流打在身上的声音,大概半个小时,他们艰难地结束了这场共同的沐浴。
陆时郁拉开玻璃门,拿过浴巾递给崇野,崇野擦干身子围上浴袍,先出去洗漱。
没多久,陆时郁站在他身后,浴袍系得很松垮,露出大片的胸口以及一半结实的肌肉。
崇野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眼前灼热,他别开目光,脸好像被火烧了一下,连他自己都看见了——他的脸在变红。
陆时郁自然也看见了,他低头拿过牙具,肩膀从后面贴上来,和崇野紧紧挨着。
“一起洗澡都没脸红,怎么现在红了?”
“……”陆时郁怎么不懂“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刚刚虽然脱得干净,但是始终只敢看脸啊……
崇野借着刷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吐出嘴里的泡沫,漱了口。
“我先出去了……”
他转身欲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勾着腰扣回来,刚洗完澡本来脚上就滑,猝不及防被拉了一下,崇野一个趔趄,几乎是摔在陆时郁身上。
不过陆时郁一只手便稳稳托住他,甚至身子都没有一丝晃动。
“陪我一会儿。”
刷个牙有什么陪的。
崇野心里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发现他也挺想陪一会儿的。
看着镜子里紧密拥着的两个人,崇野心跳得异常迅速,他觉得应该是他的主动拥抱给了陆时郁足够的讯号,这几天的陆时郁变得格外主动。
陆时郁漱了口,宽大的手掌在他的肚子上按了一下,“太瘦了。”
崇野开口想要反驳,可他现在比当年还瘦几斤,实在说不出有说服力的话,只好作罢,安安静静看着陆时郁洗脸。
陆时郁擦干净脸上的水,一抬头和镜子里正专注看着他的崇野对上视线。
似乎是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崇野露在外面的皮肤比平常更红一些。
包括唇色也比平时更深,像是惹人采撷的红樱桃,迷人通透,让他挪不开眼。
崇野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唇上流连逡巡,不自在又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陆时郁欲盖弥彰地又在脸上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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