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波到杭州,坐高铁,一个小时也不消。
就像春游前的准备阶段比春游本身更令人高兴,坐高铁去杭州的路上,胡笳心情不错,贴着窗看沿途层层迭迭的青山,循环往复,直到天光暗淡,困意像蛛丝一样落了下来,她眼皮沉沉的,额头磕了两下窗。
“睡吧,到了我叫你。”阗资扶住她瞌睡的额头。
他掌心永远是温温热热的,干燥又舒服,让胡笳想起李慧君的手心,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阗资无声地笑。
胡笳顺势靠住阗资肩膀,找了个角度打盹。
身体贴上去的瞬间,阗资的身体又敏感地绷了起来。
“放松点呀,一碰你就紧张。”胡笳闭着眼,捏捏阗资的手臂。
阗资垂了垂眼,身体又往胡笳那贴了贴,肩膀放松下来,好让胡笳舒服地窝着他。
“小枕头似的……”胡笳笑着说了句,又嘟囔说:“你讨厌我碰你么?”
等不到阗资的回答,胡笳心里没了耐心,挣扎着就要把头抬起来,纠缠他。
“不讨厌。”阗资腼腆又真诚,又轻轻拍拍胡笳的手,“快睡吧,再过半小时就到了。”
胡笳哼了一声,靠着他睡了。
闻着胡笳身上的香水味,阗资始终清醒得一塌糊涂。
他右肩被她靠着,只好腾出左手来查攻略,西湖、雷峰塔、灵隐寺、满觉陇,不知道她会更喜欢哪一个,又会抱怨哪个无聊?列车里光线温暖,她紧紧贴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像刺挠挠的小扇子。
阗资心里如吃了一颗酸梅,少年心事。
后排的大叔打起电话,阗资轻轻用手盖住胡笳的耳朵。
到杭州东了。
阗资的手机已经微微发烫。
胡笳被阗资哄醒,皱着眉,还有点起床气。
杭州闷热,就算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下旬,这儿的温度依然飙到三十来度。
下面,等出租车的人依旧排起长队,胡笳最讨厌在不透气的地方排队,拉着阗资去坐地铁,牵着手嫌热,胡笳松开阗资,背着自己的黑色斜挎包,走在阗资前面,像棵小白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胡笳在与他人同行时,总喜欢走在别人前面,领先那么一小步,好像这样就至少不会担心被人抛下。
“胡笳。”
阗资在后面叫她。
“干嘛?”胡笳拧着眉,转过来看他。
“你走过头了。”阗资淡笑着把她拉回来,又不着痕迹地松手,“我们从这个口坐地铁。”
阗资定的是友好饭店。
从杭州东坐到龙翔桥,下来走几步就到了。
进了门,自有门童过来帮拿行李,胡笳警惕地扫了扫门童,对方程式化地微笑。
办理入住时,胡笳才注意到阗资定了两间房,这次他们分开住。胡笳忍不住对着阗资意味深长地微笑,阗资被她盯着,神色却自然。
“走吧。”他拿了房卡,轻轻说。
两间房安排在同一层,都是湖景房。
香槟色的房间,胡笳站在里面,模模糊糊地看着外面的西湖。
杭州还像是在夏天,天气暑热难消,胡笳放下斜挎包,就出去找阗资了。
阗资还在房间里理东西,见胡笳脸色红红的,拧开瓶水让她喝,又把空调调低几度。
胡笳玩着那瓶矿泉水,好奇地看阗资行李箱里的东西。
不同于她的潦草和随便,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十来个收纳包各不打扰。
除了必备的充电宝,阗资还带了个小水杯,另有耳塞、消毒湿纸巾、咖啡胶囊、薄荷糖、维他命,甚至还有个小药包。
“带这么多药干什么,你生病了?”胡笳在边上翻腾药包。
里面有感冒灵、布洛芬、连花清瘟,胡笳还看到几个名字复杂的药物,不知道是吃什么的,反正她只模糊地认出里面有两个是安眠药。
阗资把药包收起来。
“我没生病,但药最好带着,以防有人感冒发烧嘛。”他语气清淡地说。
胡笳又从他包里拿出个长长的吹风机,“那带吹风机干嘛,酒店不是有么?而且你是短发。”
“给你带的,这儿的吹风机不是很好用,吹不干。”
阗资帮她把吹风机放好。
胡笳说:“还知道吹风机不好用,说得好像你经常过来住一样。”
话说出来,胡笳忽然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不善,大约是和李慧君在一起的缘故,她常用反问句。
“以前我妈经常带我过来住,不过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阗资埋头理行李,声音不咸不淡。
两个人沉默一会,胡笳嘟囔说,“我讨厌吹头发。”
“嗯。”他说。
“你帮我吹。”她无理要求。
“好啊。”阗资笑笑。
理完东西,两个人就出门晃荡了。
“先去西湖还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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