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醒了以后,没和阗资说话。
她拔屌无情是一回事,另加有起床气,不想聊。
胡笳到自己房间换了套衣服回来。阗资刚冲过澡,正坐在床边擦头发。
两个人对上视线,阗资眉眼安静地对着胡笳笑了一下,带着说不清楚的情愫。胡笳下意识地扫了眼阗资淡红的耳根,他有些羞赧。昨晚做的那些荒唐事,让阗资对着胡笳多少有些不自在。他们算是上过床了,就算没插进去,可也当不成朋友了。
阗资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胡笳的备胎,还是炮友。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阗资从水库那天起,就预感到他们会发展到这步。
“早上想吃什么?”
阗资把毛巾搁在腿上,眼神温良。
胡笳看了眼手机,现在都十二点了,他还称之为早上。
“随便吃点吧,不是要赶一点的高铁么,麦当劳就行。”胡笳打了个哈欠。
胡笳今天还有任务,得回去检查李慧君有没有老老实实回来。但愿她别惹出乱子。
最后,中饭在杭州东站解决。
他们站在二层的麦当劳往下望,底下是层层迭迭的人。
胡笳吃完一个汉堡,又吃起鸡肉卷。阗资没胃口,三明治咬了两口就不动了。
“又吃不下了?”胡笳看着阗资。
“嗯。”阗资想了会又说,“早上吃过了。”
“浪费!”胡笳干脆伸手把三明治拿过来,直接照着阗资咬过的地方啃下去。阗资不免愣怔了下,可看胡笳的神色又坦坦荡荡,她甚至不在看他,而是在观望下面的人潮,表情轻松又自然。
有种日常的亲密感出现在他们的关系里了。
胡笳没意识到,但是阗资意识到了,而且他很珍惜。
“到杭州玩,好像也没玩到什么。”
列车开动之后,胡笳窝在座位里小声吐槽。
“嗳。”阗资笑笑,“那过两周,等放了国庆再来?”
胡笳摇摇头,“来个一次就够了,再出去玩应该到温州,山多。”
“嗯。”阗资侧头看向窗外,想着到国庆,她不知还肯不肯去温州。
“你昨天下午去哪玩了?”胡笳忽然侧头问他。
“满觉陇。”阗资语气清淡。
“好玩么?”她问。
阗资想到七院特殊的气味和蓝色的电子屏。
“好玩啊,那边一大片绿色,很好看。”他垂下眼,轻轻说。
杭州的景色渐渐消退,再过十来分钟就要到宁波了,他们还是要回到临海。
从高铁里出来,打车回临海区。
胡笳摇下车窗,一股不新不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总是带着淡淡的涩味,这是因为临海有太多的化工厂,钢铁管道繁密如集成电路,百米高的烟囱似钢钉般指向天空,吐出的烟气颜色清冷。
阗资把胡笳送到楼下,没有跟着上去。
“下了晚自习陪我吃饭。”胡笳随口说了句,又淡淡说:“算了,看情况,也可能不吃。”
胡笳在回程路上给李慧君打过几个电话,李慧君说是回来了,可她是个撒谎成性的,谁又知道真假呢?再说胡笳总听到李慧君电话里有个男人的声音,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嗳,我今晚可能没时间。”
阗资难得跟她这么说。
“怎么?”她挑挑眉。
“我得回去陪我爷爷吃饭。”他笑笑,“每周末都这样。”
事实上,阗资只有周一到周五才住在龙湾花园,周末是一定要回祖父家住的。
这次为了陪胡笳出来玩,阗资已经撒了谎。如果祖父知道了他和胡笳在杭州干的事……,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心里却生长出一种背德的快乐,压抑得像潮水。
“明天陪你吃行么?”阗资问她。
“再说吧,明天的事儿谁知道呢?”
胡笳语气淡淡的。她背过身,走进楼里。
胡笳在开门之前,深呼吸几口气,用了几秒钟做心理建设。
等她用钥匙打开门,比起崩溃,她先闻见一股香中带甜的鸡汤味。
再看屋里,各处干净得像是被人用清洁球擦洗了一遍,甚至那套脏兮兮的布艺沙发都被拆下来洗过一遍,已恢复成多年前清清白白的样子,松软无比。胡笳习惯性地往那架多宝格上扫了眼,她和李慧君的合照被收起来了。
“再等半个钟头啦——”
厨房里,有个男人操着一口广普,好声好气地说到。
胡笳认出这是电话里她听到的男声,她皱起眉朝厨房看去。
李慧君跟个小女孩似的,依偎在一个高个男人边上。
察觉到胡笳的视线,他们俩转过头,李慧君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松开了手。
而男人呢,他倒坦坦荡荡地看着胡笳,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模样端正,眼睛黑亮地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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