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站路上,舅舅又问:“你那个小机器人的游戏做得怎么样了?”
阗资说,“框架搭建好了,大致关卡也设定好了,肯定赶得及在年底投奖,到时候有些音效和配乐还要麻烦舅舅再找人帮帮忙。”
舅舅笑着睇他一眼,“跟我还这么客气做啥,上趟介绍给你的那个美术还可以吧?”
阗资点点头,笑说:“舅舅介绍的肯定好。”
舅舅挑挑眉头讲,“会拍马p了。”
送到高铁站,舅舅又把车停在难开出去的地方。
阗资站在入口处,跟池峰成挥手说再见,转身过去安检。
池峰成看阗资淹没在人海里,再识别不出来,这才慢慢走开。
阗资上了列车,褪下手表,从单肩包里拿出以前的腕表,仔细戴上,时间转动。
胡笳和周莱约了下午三点拍照。
周莱握着富士相机,坐在森林公园门口的便利店里猛灌咖啡。
胡笳给她打来微信电话,周莱还呛了一口咖啡,擦擦嘴,清了清嗓子,“喂,学姐。”
“你在哪儿呢?”胡笳语气松散,“我怎么没看见你。”周莱坐在便利店狭小的座位上,透过明亮的落地窗,远远看见胡笳,她站在人流中间,样子高挑,穿着最简单的白se镂空针织衫和牛仔k,秋风吹过来,黑亮的长发跟着飞扬,自由地修饰她。
看见胡笳,周莱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下午四点到六点,是拍照的最好时间。
两个人在公园里划船,胡笳划动淡木se船桨,周莱举着相机拍照。
取景器里,画面纯粹得不可思议,胡笳很适合湛蓝而耀眼的天空,她望着远方的水杉树,眼睛g净到有些像黑玻璃,她看起来很美丽,情感清洌,周莱试图给她的眼神赋予意义,就像她解读文艺片的镜头语言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周莱放下相机问她。
“中午饭吃少了,在想楼下馄饨。”胡笳划了两下水。
周莱对着胡笳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差点没掉进湖里去。
从湖里出来,两个人往树林走。
胡笳没有刻意摆姿势,两个人说说笑笑间,周莱拿着相机抓拍她。
落日时刻,周莱跟着胡笳从陡峭的小坡上走下来,边上是被雷电击倒的水杉树,树身上长了一层sh润的青苔,充满漂亮的水气,树g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它就那么横在坡顶和下面的平地间,像是野蛮的桥梁。
胡笳走上水杉树,周莱在下面担心。
“下来吧,这树好滑,你当心摔跤!”
胡笳说,“怕什么,这么点高度,摔下去都不一定能崴脚。”
说话间胡笳打了个踉跄,从树上跌下去了。她摔跤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尴尬,而是笑。有下面的落叶垫着,胡笳一点也不疼,只是身上衣服有些脏了。在浪漫的yan光里,胡笳舒服地仰躺在落叶堆上,周莱拍下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照片。
回去路上,两人坐同一班公交车。
周莱头晕得很欢喜,“我感觉我快幸福地吐出来了,今天拍了好多漂亮的照片啊!”
胡笳喝了口脉动,笑着逗她,“可能你就是单纯的晕车呢?”
周莱哼一声,依旧美滋滋看富士的照片库。
“你是不是很喜欢拍照?”胡笳问她。
“嗯!”周莱抬头,眼睛里都是亮光,胡笳形容不出来,只感觉她眼里有小jg灵。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拍照了,当时觉得发明照相机的人好厉害,他们把世界分成两种不一样的东西,我会拍照就像掌握了一种语言!完了我说话好酸啊,反正我以后也想走艺考,去北京读书,然后做摄影师嘿嘿。”
“好厉害。”胡笳说。
“你在嘲讽我。”周莱皱起鼻子。
“没有,”胡笳轻轻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清楚自己要什么。”
“你也很厉害啊,”周莱声音提高,“你真的很漂亮……啊我不是说你单纯漂亮,我的意思是你会让人联想到很多很多东西——”她猛地打个响指,像是灵光一闪,“学姐你完全可以去学表演呀!我感觉你很适合演电影,如果你拍电影我肯定会去看的!”
“嗯?”胡笳轻轻一声。
“真的真的,可以去学表演。”周莱说。
两个nv孩还在车里对话,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如温暖的星星。
未来好像开始在终点站酝酿。
下了公交车,胡笳觉得自己还在摇摇晃晃。
每次跟新的人接触,胡笳都会觉得自己处在一种欢欣的状态,仿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带细闪的流动t,伴随话语和动作,充盈内心。胡笳在小区楼下的香樟树荫里站了会,冷静冷静。
她家里是暗的,里面没有人。
胡笳给李慧君打了个电话:“回家没?”
李慧君大约是在打麻将,她听到有麻将牌相叩击的声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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