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送过,殿上顿时热闹起来,甄芙身处其中,又听甄家二房说话酸溜溜的,这才知晓甄昭把明珠宫赐给她住,无论如何,还是非常礼遇她的。
宴毕,谭氏赐了六位宫女过来,且让孟妈妈做明珠宫的女官,碧草和萱草也成了大宫女,甄荔一路拉着甄芙的手,不是问她在幽州的事情就是问戚氏如何……
“姐姐,我已然到了明珠宫,你还有嫣儿和敏之要看顾,就不必再送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甄芙停住脚步。
甄荔感慨:“妹妹真是长大了,小时候你都不肯一个人睡,总是让娘亲陪着你,姐姐也怕你一个人怕黑。”
“姐姐,我长大了,也就不怕了。”甄芙笑道。
甄荔颔首,又看了孟妈妈一眼,记得前世召陵之盟后她就莫名不见踪影,后来偶然见妹妹立了牌位,才知晓孟妈妈早已亡故。
一直到偶然有一次妹妹吃了不少酒,提起太子萧允逃亡齐国之后暴毙,她提出要备厚礼给齐王,毕竟太子允在齐国死于非命,兴许是齐王从中帮助。只有太子允死了,妹妹的儿子萧珍才没有了威胁,却见妹妹生气着说齐王对不起孟妈妈云云,她再问妹妹从此就不理这茬了。
但她认为孟妈妈应该是和齐王有些什么,因为前世在她心里是老妈子形象的孟妈妈,现在看起来其实是个美妇人,跟小兔子似的怯怯的,这样的女人更容易讨男人喜欢。
“姐姐怎么还站在这里?”甄芙回头。
甄荔这才回过神来:“我这就走。”
进了明珠宫后,来不及欣赏此处多精美华贵,她就和孟妈妈还有萱草碧草郑重道:“我行医的事情她们若不问起,不必多说,还有不要对其她人透露我的事情。”
她们三人跟着她最久,甄芙最相信的人只有孟妈妈,其余的人可能被威逼利诱都会妥协的,她只这么一说,但对孟妈妈解释的就更多了。
“你看姐姐今日和我说了一天的话,却不提及召陵之盟,只说什么甄茉定亲,又提起宫中规矩,这些哪里是我该知晓的啊。”甄芙挑眉。
孟妈妈还是不敢相信:“不会把,大小姐和您可是亲姐妹。”
“亲娘又如何?我娘带我去戚家,还不如留在甄家呢,在甄家我是甄家的娇客,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里,可在戚家过的还不如普通乡绅呢。甄家给了一万两给我做嫁妆,我娘顶多给我三千两,这三千两中还有继父赠予的。她们都爱我这没错,但是也没那么爱我,也都只想着她们自己,那我没必要想她们了。”甄芙淡淡的道。
孟妈妈一直以为甄芙和戚氏感情非常好,没想到甄芙居然什么都知晓,夫人办的事情也不地道。她痛苦道:“公主,那怎生是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甄芙道:“我们有所防备就好,日后姐姐问你什么,你绝对不要提起,只说我在幽州外婆家中,被人觊觎美色,跟随顾先生南下,中途听说哥哥做了国君,才来信回家。也不要提我给她去信过,她如果自己提起,我们也不多说。”
“好,我一定记得。”孟妈妈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旋即她又道:“为何不说您给她去信过。”
“很简单,哥哥并非是一时起事,起码准备好几年了,至少一年是有的,可她却只寄信让我快些嫁出去。在哥嫂面前也丝毫不提及我去信给她,甚至连甄英想提起召陵之盟时,她还打岔。如此看来,她对我早有防备。”甄芙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可甄芙听王孙煊提起过召陵之盟,那是诸侯会盟,有时候谈和解,还有可能进行联姻。明明甄芙现在回来,贵为陈国公主,已经年满十五岁,甄荔半个字不提,眼泪倒是说来就来。
孟妈妈急道:“她这般防备你,我们该如何是好?”
甄芙勾唇:“先去参加召陵之盟。”
一夜好眠, 甄芙起身时,已经打扮妥当。她初来宫中,因为一切份例还未送来, 还好她那时在金家时找裁缝用蜀锦做了几身衣裳, 虽说样式算不得时兴,但是还能上身。
孟妈妈就絮叨:“昨日我见大公主的衣裳皆为宫装, 十分华丽,她素来不喜胭脂水粉, 但就凭那身衣裳,真正的贵女所着, 远远看起来就不一般,走近一看,就那十二幅罗裙,是用十二种罗缝制而成,那一条罗就值三四十两银子啊。而公主你呢,这些衣裳首饰还不如王府那个申妈妈穿的呢。”
她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但是两个同为姐妹,待遇如此悬殊,难免孟妈妈不平。
甄芙却道:“姐姐出手阔绰, 也未必是宫中所供给,如今兄长刚自立为国君,国家百废待兴。我见嫂嫂所着也只是名贵,却并非簇新。我听娘说过, 常山张家这一脉极为有钱,张家先祖曾任过几次盐铁官, 人人都说她们家有百万之富, 张家姐夫故去, 那些家财也许就在姐姐手上,我们也不必嫉妒。”
从小姐姐就知晓怎么打算,比她精明许多。
孟妈妈就不言语了,她心中不平多半是因为甄芙,甄芙如此解释,她也了然。
正欲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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