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柱的婚事是她的心病,这孩子都22了,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生两三个了。但贺长柱其他事都很好说话,唯独婚事都倔的很,说什么都不肯结婚。
“不去,奶奶,我不结婚。”
贺长柱沉默了,火光映射着他英武的面庞,浓眉大眼,英武俊朗,而且贺长柱虽是外来户,但他有房,还勤劳肯干,又没有父母,很受姑娘青睐。
“难道你想打一辈子光棍?你不想结,我还想抱重孙呢!”
姚阿翠急了,糖糖都嫁人了,长柱的婚事还没影,愁死他了。
“我要找到我爷爷才结婚,奶奶,我爸临死时说了,我的婚事得我爷爷作主!”
贺长柱不再像往常一样沉默,终于说出了缘由,姚阿翠愣住了,这是贺长柱第一次提起家里人。
当年被糖糖救回来时,贺长柱饿得奄奄一息,身上还有伤,姚阿翠便收留了他,正好她也想收养男孩,顾老大一家靠不住,她早看穿了。
贺长柱醒来后,只说父母都死了,他来南方投奔亲戚,但亲戚也不在了。
正合姚阿翠心意,她就想收养无父无母的孩子,省得日后有麻烦。
“你还有爷爷?你以前怎么没说?你爷爷在哪儿?”姚阿翠连声追问,心里有点慌,她不会连孙子都没了吧?
贺长柱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和爷爷失散10年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我爸交待过,如果我爷爷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
姚阿翠皱紧了眉,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听这口气,长柱的身世怕是也不一般呢。
“你不是关东人吧?”
贺长柱小时候说他是关东人,口音倒也是那边的,现在已经听不出来了。
“我老家是关东的,但生活在京城,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怕连累你和糖糖。”
贺长柱羞愧低下头,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十年了,父亲让他不要和人说家里的事,让他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可奶奶和糖糖对他这么好,他不忍心再骗她们。
姚阿翠心里咯噔了下,表情变得严肃。
“长柱,这些话不要和糖糖说,谁都不要说,我也当没听见。既然你爸交待过,那就不结了吧,切记,千万不要和人说这些事!”
姚阿翠口气凝重,如果贺长柱的身世被人知道了,她和糖糖都会倒霉,也难怪这孩子藏了十年。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奶奶,对不起。”
贺长柱自责地抱住头,他辜负了奶奶和糖糖的信任。
“傻孩子,这不怪你,希望你爷爷没事,以后你和你爷爷团圆了,有空就来看看我和糖糖。”姚阿翠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心里却泛起了苦涩。
长柱的爷爷应该不是一般人,若是真的认回去了,她和长柱怕是缘分到头了,她可不敢当长柱的奶奶。
“奶奶,你永远都是我奶奶,糖糖也永远是我妹妹,你们别不要我!”
贺长柱慌了,还以为姚阿翠不要他了。
“你个憨货,现在还没找到你爷爷呢,谁不要你了,干活去吧!”
姚阿翠想得很开,不管以后如何,现在长柱还是她孙子嘛。
“哎!”
贺长柱开心地干活去了,他是老实人,想法也很实诚,就算找到了爷爷,他也要在顾家村生活的,京城那边的人和事,他都忘了,他的记忆里都是顾家村。
而且爷爷不止他一个孙子,奶奶却只有他一个,他不能离开。
顾糖糖在后山采了些草药,还有了惊喜的发现,半山腰有一片早熟的乌泡,现在是五月了,天气变暖,乌泡陆续熟了。
“给你吃好东西。”
顾糖糖摘了不少乌泡,红彤彤的,像红玛瑙一样,躺在她白嫩的手心里,红的白的,特别好看。
“这是什么?”
沈宵云不认识,他很少来顾家村,就算来了也只待半天,平时都住在城里,野果从没吃过。
“乌泡,好吃吧?”
顾糖糖塞了一把乌泡进他嘴里,沈宵云嚼了嚼,酸甜多汁,眼睛不由亮了,使劲点头,“好吃,我们多摘些。”
“烂了的别摘,虫子咬过的。”
顾糖糖摘了些狗尾巴草,撸了叶子,只留下草茎,将摘的乌泡串进草茎里,串好一串后打个结,就像玛瑙手环,农村孩子都是这样储存乌泡的。
沈宵云照样学样,两人将那一片乌泡都摘完了,串了十几串,边摘边吃,嘴唇都染红了。
顾糖糖又采了些马兰头,还有马齿苋,绰了水后炒着很好吃。
“回家了!”
顾糖糖叫了声,沈宵云舍不得走,他头一回发现山里挺好玩的,就像宝藏一样,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别上去了,有狼!”
顾糖糖故意吓他,沈宵云吓得立刻掉转头,乖乖和她一起下山了。
村口又热闹起来,因为来了几辆自行车,是陆长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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