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众人,“总不至于,不办这个仪式,你们就不认我这个监院了。”
这句纯属玩笑话,王福最大的身份是雷火少殿主,就算没有接任监院,整个西北下院都要听他的。
“这……”
众人还在迟疑,却听王福接着说道。
“咱们先进入正题,惠相,清虚观那边的消息,听闻是你率先到手,具体说说看。”
惠相当即回道,“清虚观这次,放弃了边界处十五处西下院,撤走所所有人手。”
“什么时候开始?”
“半月前,接连有豪门富户举家迁移,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对。”
“直到昨日,清虚观那边断了消息,派人去看,各处下院已经空了。”
“如今,邻近的地界一片混乱,已经开始出现征兆,白日恶鬼出没,啃食活人,山林水泽之地夜夜鬼哭阵阵,阴风穿堂过户,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说到这里,惠相从齿缝中进出一句,“不出所料,咱们邻居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鬼灾。”鬼灾,其实和蝗灾相似,都是无数弱小群体组成,却具备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这些鬼灾中,最强的也才凶鬼,大部分都是恶鬼,却能对广大百姓造成屠村屠镇甚至屠城的伤害。
先前有清虚观在,那那片土地享受太久安宁,然而镇压越狠,反弹越猛,鬼物们没法根除,只是暂且垫伏,一旦爆发,将是前所未有的浩劫。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预见,清虚观这一走,无数百姓将迎来毁灭性的未来。
“还有就是……”
惠相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少殿主,有件事情要说一下。”
“讲。”
“清虚观撤离的地方,有不少人联名请愿,表示可以该信五帝,请求我云阳观出手庇护。”
还是有明眼人的,知道鬼物即将蜂起,有门路的早已逃走了,还有无法离开的,便想着寻求云阳观这边的庇护。
话音刚落,从新人那边,就传来陆翰升的异议。
“这绝不可能,如今我们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帮他们。”
这话倒也不假,王福带来的人手,原本是按照接管西北下院各部门要职的,三百阳关道弟子也是杯水车薪。
他们从外地过来,不了解情况,惠相他们在当地有许多要害关系,清虚观那边,虽然分属不同门派势力,但乡里乡亲的,嫁娶往来是常事儿,串门走亲戚,从云阳观到清虚观两边往来不绝。
藕断丝连,就是当地环境的最好写照。
惠相咬咬牙,大不了他不退休了
“少殿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惠相恳求道,“清虚观放弃的土地,经过多年治理,富庶安宁,若能接管过来,我云阳观更加强大。”
这话到不假,收复那片土地,云阳观的势力范围,几乎能增添一倍。
关键是,吃不下啊!
“我等愿意为少殿主效力。”
惠相连带身后一群旧人,不乏头发灰白、眉毛雪白的老道士们,齐声开口。
这些都是前任监院的班底,按照惯例,王福带人赴任,就要换掉他们。
可是现在,非但不能退休,还要留任,因为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但是,为了当地的安宁,他们都义无反顾。
“少殿主,还请量力而行啊!”
新人那边,又是另一个看法,对他们来说,边界之外情况复杂,他们此行目的,本就有军令状在身,要剿灭境内鬼部余孽。
现在好了,本就不富裕的人手,还要应对清虚观撤离留下的烂摊子。
别说五年了,五十年也做不完,难道要他们老死在西北下院这片土地上?
王福耐心观察,算是知道了,如今麾下形成两个意见,分别代表新人、旧人两个阵营,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旧人是本土势力,愿意保持内部现状,却要求庇护边界另一边的土地。
新来的团体,自然是王福带来的手下,他们没有切身利益,心里惦记道观高层的指派任务,必须扫荡内部隐患。
利益之争、阵营对立、互相争辩,这一夜在大殿上演着,烛火香烟袅袅升起。
王福坐在主座,没有轻易开口,因为他是最后的决议者。
乱中取胜,这就是历练的意义所在。
“我决定了。”
王福一开口,熙熙壤攘的人群安静下来,人人都转向王福这边,等待他的决策。
“内忧要平,外患更要清除。”
这句话等于没说,因为双方都知道,以西北下院的力量,任何一项都难以单独完成
难不成要从云阳观请救兵?
这也不现实,清虚观实力大损,带来的影响是全面的,不光是西北下院这边,恐怕道观那边,也在通宵开会,商量如何应对?
这个时候,就不要指望有帮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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