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陈觉便拍着大腿狂笑不止。
正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手打开大小姐给他的回信的聂勋,被小陈将军这个样子惊了下,他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陈觉把信拿到他面前:“你看他写的——知道了,庄子里在用柚子和橘子培育好吃的水果了,甚忙。”
聂峋没看出来这封回信有哪里值得笑的地方。
因为他给大小姐写的那封信,也是这样简洁的几句话。
见聂峋一脸淡定,陈觉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把脸一抹便道:“你不懂,平日里子帧瞧着挺和善挺好说话的是罢,话也不算少,但让他落到纸上写个什么东西,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你还没见过子帧写得折子罢?比这个字还要少!这都已经算多的了……”
这般说着,小陈将军又乐不可支,笑了起来。
聂峋还是没懂小陈将军发笑的点,这次陈觉倒是没有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在那儿笑个不停,甚至一想到子帧给他回信的样子,他就更觉好笑。
见聂峋还没有打开昭朝妹妹给他的回信,陈觉想了想,不着痕迹远离了一些——信件本就是隐私,他也无意要打探偷看什么。
而且,这信既然是以子帧的名义送过来的,子帧必然是知情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等小陈将军去跟别个熟识的小将去说穆大少爷的回信,聂峋这才抿着唇角,呼吸都放得极轻,而后小心翼翼打开信笺。
虽然只有薄薄一张信纸,但聂峋一颗心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
还沉甸甸的。
打开信纸,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后,聂峋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抿起唇角,笑了起来。
夜色深浓,他却觉得又温柔又暖心,一如手里这封信。
哪怕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但于他而言,已经足够。
大小姐说,柳枝收到了,她很喜欢。
还让他多寻一些送回去,他当然不会告诉大小姐那柳枝就是一棵普通的柳树上折的,当然,也不能说是普通,那棵柳树真的很繁茂,很有生命力,他便当做送信的由头给大小姐送了回去。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真的喜欢。
那他以后会更加留意,多给大小姐寻一些。
而且!
聂峋心情渐渐激动,脸侧也泛上了红晕——
大小姐让他保重!
看着最后的‘保重’二字,聂峋郑重但又动作很轻地点了下头,像是在给远方故土的大小姐回应。
他会的。
走之前大小姐就已经叮嘱过他许多遍,现在回信上更是特意交代,他自然信奉为神旨。
对着这寥寥数字,聂峋看了许久许久,都快把这几个字印到心里,他这才小心翼翼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而后放进胸前的衣襟中,贴身保存。
陈觉是等他看完了信,并把信收起来,这才又重新折回。
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和当年的自己有些像。
当初,他收到表妹的信件或者送来的什么东西时,都是这样子对着东西傻笑,然后又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他总觉得,以昭朝妹妹的聪慧,应该对阿岭的心思会有所察觉。
但平日里看着昭朝妹妹和阿岭的相处,又毫无不妥之处。
陈觉想不太明白,这也是他美同子帧,还有昭朝妹妹主动说这件事的原因。
也许——昭朝妹妹另有打算呢?
又是个女孩子家家,她都没主动提起,他一个外人,怎么能主动提这事。
陈觉能肯定,信上应当没写什么,阿岭就是自、自嗨。
对自嗨。
昭朝妹妹以前跟他说过这个词,他觉得现在用到阿岭身上,很贴合。
眼风里瞥到小陈将军过来了,聂峋收敛了下心情,但因为太过开心太过愉悦,还有种此生从未尝过的欢喜,就算收敛了,眉梢眼角依然不自觉带着笑意。
就连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扬。
看他这个样子,陈觉心里甚是唏嘘,原来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么?
确实有点傻小子的感觉。
他嘴角轻轻抽了抽。
“小陈将军。”聂峋看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沉声道。
陈觉回过神来,没再盯着他脸上的笑看,而是认真道:“明日过了沉月湾,再过一日就到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天黑前,能到,就是沉月湾有些难行,到时候多小心着些。”
来的时候,聂峋就已经知晓沉月湾的情况,他本也没掉以轻心,小陈将军又来特意叮嘱,他自然领情:“好,我知道。”
陈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点睡罢,回信的话,等过了明日到地方后,再好好回,现在先睡觉。”
聂峋眼睛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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