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家五岁半孩子的聪明劲儿了吧。
雍郡王实在教子有方啊。
被接连夸奖的胤禛摆手,嘴上谦虚,心中满满骄傲。直到舒穆禄氏欢欢喜喜地笑着过来喊人:“前头酒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嘉宾都赶紧入席吧!”
众人才都鱼贯而出,连新郎官都被拉着出去敬酒。
偌大新房之内,只剩新娘子。
还不等玉录玳好生打量一下自己的新房呢,门口就传来两下轻柔的敲门声:“侄媳妇,小姑爸爸来看你咯。”
话音刚落,房门就应声而开。
一身绛色衣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款款走进来,声音明快,笑容温暖。
正是玉录玳倾慕已久,却只缘吝几面,未曾有幸深交的一等公阿灵阿福,她如今的姑婆婆。也是今科武状元六求和硕格格,终于抱得美人归的佳话中,第一求的媒人。
想到此处,新娘子便粉面含桃,羞涩却也大方地欲起身见礼。
淑宁忙手疾眼快地把人摁住:“好孩子,小姑爸爸知你礼数周全。不过今儿可是你新婚大喜的日子,且不需讲那诸般繁琐呢。”
“咱们自家姑侄,日后常来常往,有的是机会让你给小姑爸爸请安呢。今儿天大地大,新娘子最大。”
说完,她就笑着拍了拍手,马上就有几名美貌婢女应声而来。
挪桌子的挪桌子,摆碗筷的摆碗筷。很快就在这喜床前,摆布了好大一桌子美味佳肴。
已经五个孩子额娘,年逾三十却不见丝毫岁月痕迹。只满脸艳光灼灼,犹如盛放牡丹的姑婆婆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我也是从大婚日过来的,知道这光鲜底下到底有多折磨新娘子。从早起到天黑,几乎水米不打牙。饿的哟,胃里简直都要冒酸水,连那半生不熟的子孙饺子都是好的。”
“我吃过那苦之后,可不就想着造福后来人了吗?四福晋、十福晋,还有钮祜禄家小一辈的亲嫁娘们,可都被我照顾过。如今到了虎头这儿,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我啊,早早就准备着了。就这,还被大侄子反复叮咛呢!”
啧啧,再没想到,大侄子说要跟他小姑父学习的话竟然不是随口说说。
淑宁笑,不等着新娘子问,自己就竹筒倒豆子。
遍说大侄子为侄媳妇所思所想的一切,也是为了和谐侄子和侄媳妇感情不遗余力了。
自打额娘撒手人寰之后,玉录玳又要强忍着悲伤帮衬弟弟、又要孝敬阿玛帮弟弟加分的。
正经没少殚精竭虑。
就怕爵位旁落,让她们姐弟变成当年的阿大人第二。
唔,或者她们还不如人家。
毕竟阿大人虽然年幼,但老福晋尚在,且牢牢地掌握着内宅之权,占着正室位置。便连孝昭皇后和如今的贵妃娘娘,都得恭恭敬敬叫人家一声嫡母。
皇上以孝治国,礼法大于天。
她们姐弟可没有这个天然的道德制高点,只有拼命讨好阿玛、孝敬阿玛,让他能多撑些日子,让弟弟羽翼再丰满些罢了。
后来阿玛离世,弟弟承爵。如何将王府彻底把持在手里,使其变得水泼不进。而不是在自己家中还危机四伏,能遭遇下毒暗杀等,连睡觉都不敢闭眼,又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为了这些,玉录玳简直从碧玉鸟变成了喷火龙。
一直悍不畏死地护在弟弟身前,哪想着有朝一日也会被这般仔细惦念着呢?那种酸酸软软,温温暖暖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舒服得她都要掉泪儿。
淑宁微笑摇头,轻轻拍在大侄媳妇手上:“好丫头莫哭,你们可是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的正经夫妻。当丈夫的惦着妻子,时时处处把妻子放在心上本就是应当应份的。你入了咱们乌雅家的门,就是乌雅家最最宝贵的大孙媳妇。再如何疼爱护持,都不为过。”
正说着话呢,舒穆禄氏跟塞和里氏也相继而来。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偌大食盒。
看到淑宁和那好大一桌子饭菜,就不由狠狠表扬她。
被两重婆婆跟姑婆婆争相疼爱的玉录玳俏脸微红,心里跟喝了暖蜜水似的。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下来。
时隔数年,她终于又有了被长辈疼爱的感觉。
喝到醉醺醺,又不放心自家亲姐,吵着闹着来洞房瞧瞧,顺便与姐姐话别的椿泰也汪地一声哭出来。
连说这个婚算是结对了,亲家玛嬷跟亲家婶子都是好的。
虎头特无奈地扶住他:“好小舅子你放心,姐夫会更好的。你啊,不管擦亮眼睛好好瞧瞧。我和你姐是如何心意相通,相互扶持,甜甜蜜蜜把日子过好的。”
已经醉得有点分不清南北东西,但依然惦着姐姐的椿泰点头:“好,你小子要是说话算数,别说给我当姐夫,就算给我当老子都成!”
很显然,他是想起了曾经那句代劳之语。
但虎头明白,其余人等不明白呀。
他们只哄笑,言说这小子是亲姐大婚心中不舍,喝得有些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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