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紧养护许久,已经恢复白皙的虎团笑着拱手:“皇上过奖,这哪里是奴才之功?分明是您英明神武,八旗兵马悍勇无匹。这才让敌军闻风丧胆,轻易中了十四阿哥的诱敌深入之计。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便举国投降……”
在拍龙屁这方面,虎团简直尽得阿大人真传。
专心专意夸皇上,一赞他英明,二赞他治下之兵,三赞他教养出来的孩子。
可把康熙奉承的哟!
当即又是一阵朗笑:“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跟你阿玛一样谦虚。难为你这么短时间内、这么小的损失下,就立下如此旷世之功还能稳重、踏实不骄傲,着实令人欣赏。来来来,进宫再说。法将军与朕同辇而行,好好与朕说说此战细节。”
与帝王同辇,同入大清门么?
虎团激动,再没想到自己此生也能盼来这般与大哥等同的待遇。
矜持谢过后,他就规规矩矩地上了行辇。
一并上来的,还有十四。
因为不管在前头奏折,还是刚刚叙谈中,虎团都明确表示:是十四阿哥灵机一动,故布疑阵,想着诱敌深入来着。
想着以此来降低我方伤亡。
没想到……
提起这茬儿来,十四就满脸遗憾:“儿原本想着,这主副帅失和的消息传出,李氏那边肯定欢欣鼓舞。说不得便‘趁此良机’,直接掩杀过来了。到时候儿子与法将军前后夹击,给他来个包饺子。为此,我们层层叠叠的,可设了不少套子呢。哪想着还未铺排开,对方就直接投降了啊?唉,我那赫赫战功,我那铁帽子王啊。就那么长着翅膀,在儿子面前飞走了……”
三十几岁的好大儿抹泪,就算是康熙这等见过大风大浪的也有些遭不住。
但想想当年西边的战争,再琢磨琢磨此番。
孩子也确实可怜。
康熙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细若鸡爪般的胳膊上长了不少老人斑。
十四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老阿玛比自己临行前还老了不少。头发花白,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密布,眼神浑浊,龙颜癯瘦。连一直挺直的腰杆子,现在也开始佝偻了。
苍老得让十四心头一酸,滚滚热泪又顺颊而下:“直到要班师回朝的时候,见着四哥家信,儿子等方知去年年底皇阿玛还曾大病一场。以至于我们都万千悬心,归心似箭。恨不得肋生双翼,几个扑闪就到了京城,回到皇阿玛身边尽孝。”
见他如此,康熙又勾了勾唇:“好孩子莫哭,皇阿玛这会子不是好好的?人活七十古来稀,朕如今都六十有九了,有些病痛再正常不过。当日你四哥确实有心将你们都召回来,是朕坚决未肯。横竖人生百年,终有一死,便是回来一见又如何?”
“比起未见,朕更怕前方战事因我而起了什么不好的变动。好在上苍庇佑,你四哥等小心伺候,令朕安然无恙。让朕等到了你们建功立业回来,心头再无遗憾。”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祥。
直让胤禛跟十四齐齐皱眉,颇不赞同地喊了声皇阿玛。
倒是康熙一生通透,再不以此为忤:“无妨无妨,朕八岁践祚,尔来六十有一年。从被权臣操纵的傀儡皇帝到如今,儿孙满堂,四海升平,光是国家就灭了俩。此番功绩便他日见了列祖列宗,也能昂首挺胸,被夸奖不休。”
十四吸了吸鼻子,如小时候那样拉着他的手来回摇晃:“是是是,皇阿玛自然冠绝千古。但当儿子的,只希望您长命百岁,让儿子到七老八十了还有声阿玛可叫。求您千万千万保重龙体,莫再轻易口出这些不吉之言。”
“再说了,李氏虽平,但还有吕宋、倭国等啊!回头再让九哥瞧瞧,他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矿产,哦不,是不是也有什么对大清不敬的行为。但凡查着了,儿子便亲自领兵,代皇阿玛去教训他们。您啊,可得保重身体,瞧儿子如何大杀四方。”
噗~
胤禛终于忍不住笑:“十四弟,你这到底是有多盼着做铁帽子王啊?”
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咱,咱姨母不是说过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身为铮铮男儿,谁还没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呢?如今咱们大清兵强马壮,皇阿玛威加四海。自然更不能懈怠武事,务必让敢犯大清者,虽远必诛!”
这话说得霸气,直让康熙跟胤禛父子俩都含笑点头,齐齐道了个好。
连虎团都诧异又赞赏地瞧着他,很有点同行三载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十四的样子。
气得十四都顾不上是在君前了,照着他的脸上掐了一把:“如今大军回城,你也再不是我的主帅,我却一直是你的表哥了。臭小子,你给爷记好了!日后再没有我以下犯上,只有我这当哥哥的不辞劳苦,仔细教训臭弟弟。”
呵呵。
虎团瞧着越来越飘的某人,决定回去就给他告个小黑状。
请他最畏惧的虎威表哥出山,好生指点指点他,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混不知道危险正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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