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弥漫在视线之中,纸糊的窗户霎时破开一个大洞,刺客纷纷破门破窗而入。数人持剑向着庄檀静门面径直刺来,另一人在他背后偷袭。
庄檀静让黎青黛躲远一些,调动内力以食指和中指夹住来剑,抬脚一踢前头那人的膝盖,反手一带,伴随着一声闷哼,便见背后偷袭之人的剑没入了前头那名刺客的身体。
就在后者因杀错对象而微微发愣时,庄檀静已经夺得一把冷剑,反手把他抹了脖子。
黎青黛风平浪静地活了十余载,只见过村民间的小打小闹,头回见到这般的血腥场面,被吓得腿软在地,失了神,俯身欲呕,害怕地躲藏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因重伤未愈,却用了内力,庄檀静胸口一疼,险些又要吐血,生生忍了下去。
那头曲梧游应付其余刺客显得吃力,庄檀静施以援手,三两下就将剩下的刺客消灭殆尽。
此时庄檀静情况不太好,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幸而曲梧游及时扶住他,若仔细看,便能瞧见朱红的血沿着庄檀静的手滴到地上。
他的伤口裂开了。
“郎君,您振作一些。”曲梧游焦急万分,外头又传来沙沙声,应当是又有追兵靠近了。
“黎娘子,你带郎君先走,我去引开追兵。”曲梧游把人交给黎青黛。
黎青黛稀里糊涂地被委以重任,回头看了眼严阵以待的曲梧游,道了句保重,一咬牙便带着人离开了。
前赴后继的刺客来势凶猛,一波又一波,庄檀静勉力支撑御敌,好几次化险为夷。
黎青黛险些丧命于此,即便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追杀他的人来头不小。
夜色正浓,乌云蔽月,前方的树林逐渐升腾起夜雾,空气中满是水雾的气息。行者脚步匆匆,衣摆刮过繁茂的草木发出簌簌的声响,万籁俱寂,唯余虫鸣阵阵的的林子里,顿时充满杀机。
为了逃命,黎青黛两条腿都要断了,实在跑不动了,她气喘不已地回头看,才发现重伤的庄檀静在她身后落下几步,正面色苍白地倚靠着大树。
他连咳好几声,愈发显得脆弱,相貌俊美的人,就连逃命那么狼狈,都是赏心悦目的。
黎青黛跑回去,站在他的面前,着急道,“后面的人就快追上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庄檀静黝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似是在探究,“不觉得我是累赘么,为何不逃走?”
他的目光令人心底发凉,涉世未深的黎青黛尚不大懂得人心险恶,此刻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们还是快走吧。”
真是愚蠢的良善,他微微一哂。
为了躲避追击,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到了陡峭的石崖上,借着月华,依稀可以看到底下岩石凸起,危机四伏,令人望而却步。
“这可怎么办。”黎青黛发愁。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庄檀静环顾一圈,发现身后有从山石缝隙里急急奔涌而出的流水,顺着高大料峭石壁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条蔚为壮观的瀑布。风吹开云翳,月华如练,照得瀑布恍若从九重天的银河。
庄檀静望着磅礴的瀑布,被激溅升腾的水雾打湿了衣摆,心下有了主意,拉着她朝瀑布而去,“黎娘子可会水?”
黎青黛不明所以看着他,“略懂水性。”
难不成他想……
“嗖”的一声鸣镝划破长空,却见无数冷箭齐发,如万千锋芒,从两侧径直射来,若躲避不及,定要变成刺猬。
“跳!”他说。
黎青黛随着他一起跳入水中。
杀手的一袭黑衣湮没在夜色中,好似半夜游荡的游魂,身姿矫健。他们发现石坡上的血迹,又看了眼底下波涛汹涌的瀑布,而后面面相觑。
冰冷刺骨的泉水将黎青黛他们的身躯团团包围,水从四面八方而来,瞬息淹没口鼻,还好庄檀静早屏住呼吸,否则还不得呛水。
二人被冰冷的水涛裹挟,一路冲到下游,在河流面前,他们的力量几乎是蚍蜉撼树。
黎青黛生长于乡野,自幼就会泅水,但庄檀静本就水性不佳,再加上身上有伤,水又冰凉,险些支撑不住沉入水底。黎青黛拼命地拉扯着他,阻止他下坠。
好在被水浪冲击一段时间后,黎青黛努力游到了那边,吃力地拖着几近昏厥的庄檀静上了岸。
黎青黛因为之前竭尽全力游上岸,花掉全身力气,庄檀静因伤势加重,直接跌倒压在她身上。
“好重。”黎青黛被他砸得差点断气,一把将他搬开,仰面瘫倒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等缓过气后,黎青黛察觉庄檀静很不对劲,手一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原来他已经高烧不止昏迷过去。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他身上浸湿的衣物褪去,烘干,否则容易叫他伤口发炎,加重病情,更甚者会伤及性命。
她拖着庄檀静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树洞,观察四周,确定并没有人追过来后,就出去捡拾柴火。
黎青黛经常上山采草药,而且在山中一呆就是好几天,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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