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停洲放开手, 有些茫然地直起身,站在床边。
为什么林川认得出自?己,却?又喊自?己师父?
视线茫然地扫过房间, 很快定?在了一个地方。
谢停洲双眼猛然睁大, 视线瞬间被那个黑色的?木牌占据。
那是个比普通牌位要小一圈的?牌位, 就?放在林川的?床头,木头看起来极富质感,雕工精致,上面用小篆写了三个字:谢停洲。
谢停洲的?视线转回?床上的?林川,林川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嘴里却?还在念着“师父”两个字。
师父……谢停洲……
林川的?师父……叫谢停洲?
和自?己……同名同姓?!
以往的?很多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飞速在谢停洲脑海里闪过, 林川说自?己的?师父已经去世了,说自?己跟着他学了五年的?武,每次提到这个“师父”时?,林川的?神情?都满是怀念和悲伤。
那时?谢停洲以为林川只是哀痛于师父的?离世, 却?没?有探究过林川眼底深藏的?那些爱意。
林川对他的?师父……是爱?
那他把自?己当什么?当……他师父的?替身吗?
巨大的?荒谬感席卷全身,谢停洲有点头晕, 站立不稳地后退两步,又被什么东西绊到险些摔倒,勉强扶着一旁的?柜子才堪堪站住。
他转身看向地上,是一个黑色的?袋子,被自?己踢散了,里面的?金纸和金元宝散落在地上,刺眼的?金黄色让谢停洲双眼都开始发红发胀。
所以……从?头到尾,林川喜欢的?都不是自?己!
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是那个独一无二,眼巴巴地凑上去给林川机会,自?以为是地等着林川靠近……
可是在林川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和他师父名字相?同、也许相?貌也有些相?似的?人而已!
林川看向自?己时?,从?来都不是在看谢停洲这个人。
谢停洲嘴角勉强一弯,似乎有些想笑,可嘴角很快又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林川清浅的?呼吸声均匀响起,他已经彻底熟睡了,即使谢停洲此项只想把他立刻拽起来问?个清楚,也没?有机会了。
谢停洲缓慢地移动脚步,走到了林川的?床头,那个黑色牌位就?静静放在那里,离的?近了,木头的?纹理看的?更加清楚,谢停洲判断出这块牌位造价不菲,价格起码在五万以上。
脑海中?像是突然拨动了另一根弦,谢停洲猛然想起来,林川曾经说过他花钱买了样东西,欠了别人七万,连身份证都押在对方那里。
而且他为了还钱,曾经在同一时?间打了两份工,即使受伤也毫不在意。
武替那样危险的?工作?,林川执意要干,并且从?不休息,也是为了尽快还钱。
七万……如果这个牌位要价七万,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
身无分文的?林川,愿意为了一块牌位花这么大的?价格,足见这牌位代?表的?人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很多细小的?细节都在此刻串联起来,却?都在指向一个残忍的?真相?。
林川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师父,他那个名叫谢停洲的?师父。
自?己呢?
谢停洲出道十一年,被无数人爱过、也被无数人嫉妒过,见过恶意的?目光,也见惯了谄媚的?眉眼,却?都没?有此刻面前?这个小小的?牌位让他怀疑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可笑。
他以为的?汹涌爱意,原来只是寄托在他身上的?影子。
真正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得到林川毫不保留的?爱。
而谢停洲,只是个……替身而已。
酒精在脑海中?开始发酵,谢停洲酒量不好,这些年也十分克制,可今晚喝的?那一点酒却?好像催命的?毒药,激的?他头脑发晕、站立不稳,脸色也愈发苍白,眼眶却?是血红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又硬逼着自?己收了回?去。
谢停洲艰难地转身,扶着身边一切能扶的?东西,慢慢往门口走去,手背青筋毕露,用尽了力气撑着自?己不摔倒。
过程中?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尖锐的?边缘猛然划伤了他的?手心?,他却?毫不在意,将受伤的?手捂在胸前?,任由手心?的?血一点点顺着指尖滴到身上,硬撑着回?到了房间。
进门的?瞬间,却?像是卸去了全部的?力气,谢停洲踉跄几步,猛地闭眼,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
林川第二天醒来时?,头疼的?非常厉害,心?跳也很剧烈。
他一边后悔昨晚一口气干的?那一杯酒,一边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是谢停洲把自?己送回?来的??
脑海里空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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