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云万里厌弃自己了。
都,都做到这地步,还说什么不行??!
“三娘不明白,”她继续说道,“夫君可肩负百姓生活、保家卫国。这么重的担子都承担下?来了,难道三娘比这担子还重吗?”
“我……”
“你娶我过门。”
杜菀姝打断了男人的呢喃:“爱护我、尊重我,与我圆房,为我……而活,这难道比出兵打仗、捍卫边关还难吗?”
说到最后,她既生气,又觉得自己这般在乎有些可笑。
云万里不在乎,老是她上赶着?上火,还有什么意思。
“是三娘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那攀附在他胸口的指尖终于离去,杜菀姝用双臂直起身体:“我还是回?兰州去,免得耽误边关要——”
后面的话,在云万里一把将其拽回?戛然?而止。
纵然?右臂受伤也?不妨碍着?他抓住杜菀姝不放,轻盈玲珑的娘子几乎没什么重量,握着?她的小臂,云万里不过稍稍一带,她就失去重心、又跌回?床榻上。
杜菀姝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结实的身躯就如同巍峨山区欺压过来,遮住了那幽幽月光。
背光处,她更看?不清云万里的面孔了。
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目,注视着?她好似带着?温度,叫杜菀姝莫名觉得皮肤滚烫。
“这是你说的。”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三娘不要后悔。”
一阵战栗自尾()椎直窜后颈,本能让杜菀姝下?意识地瑟缩,可她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
云万里俯身捉住她的唇。
剥离布帛,肤色交融,月光倾洒在二人之间。
真到这一步,之前长辈的叮嘱、私下?里的好奇,还有时不时产生的想象,都变得不再具有意义。
杜菀姝回?想起成婚之前母亲说过的话,不由得开始颤抖。
但?她真正展现出的畏惧,却没有让男人停下?。
“怕?”
云万里的声音近在咫尺,又像是那么遥远:“怕也?是迟了。”说得好像他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可他还是很小心。
杜菀姝怕,云万里其实更怕。
怕自己稍稍一用力,掌心里的小鸟就会受伤;怕他粗手粗脚一个不慎,就将怀中的珍宝捏碎。
他知道怎么能让她快()活,亲吻、碰触,月光倾洒,化?作潺潺的水。
但?还是疼。
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
刺疼逼得杜菀姝眼角泛起泪水,她吸了口气,叫方才放了狠话的云万里瞬间后悔。
他想离开,反倒是杜菀姝圈着?男人的脖颈,拼命摇头。
如莺啼般婉转的声线带着?几分哽咽,她泪眼婆娑地抬起眼:“你不要走。”
云万里的心都要随着?那月光一起融化?。
慢慢的,疼痛渐渐化?开。
月光之间,低低的啜泣犹在,却拐向另外一番滋味。
肃州的夜很冷,云万里的额角却覆上一层薄薄的汗水。他紧紧抱着?她,杜菀姝的指尖如蝶般落在他的右脸,爬至那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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