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想笑。
心说真打赢了官司,津门要不要他无所谓了,更何况他也不想留在津门。
他缓缓起身,神情也极为冷漠。
“学长,我既然已经接了,就会认真对待,认输是不可能的。”
贺少杰则貌似语重心长提醒他。
“这案子怎么落到你头上的,心里没点数么?建宁那么多家律所呢……人家都知道躲,你怎么还往上撞?”
“何以鲲酒精过敏,怎么可能醉驾呢?这案子肯定有问题。”
“那又怎么样!”贺少杰瞪了他一眼,也站了起来。
“咱俩说的是一回事么?李一凡那么大的律师都搞不定,你哪儿来的自信?你知道的,李一凡能不知道么?”
莫寻突然不想说话了。
贺少杰越是步步紧逼,他越觉得案子有问题,现在他居然有点兴奋了。
三年了,贺少杰从没给过他一个案子,他明知道对方在压他,但没办法只能接受。
他甚至想过辞职,可五年的合同期限还没到,辞职的违约金他赔不起。
这也是他冒险接下这个案子的另一个原因,案子的佣金足以赔付违约金。
还有,真打赢了官司,他名利双收不说,还可以各大律所随便挑。
贺少杰看他走神了,一手搭在他肩上握了握,“莫寻?”
莫寻回过神,他很讨厌别人触碰他的身体,赶忙躲开了。
“您的意思我懂,没什么事先走了。”
“等等!”贺少杰喝住了他。
莫寻一转身,尽量平静地问,“贺主任,还有事么?”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今天怎么了性子这么急?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不太好,我看看。”
贺少杰说着话走近莫寻,抬手就要在他额头上摸一下。
“没有,我挺好的,谢谢领导关心。”莫寻言语冷漠,往后撤了下身子。
被对方如此嫌弃,贺少杰又不是傻子,此时他有点气急败坏了。
“和你实话实说吧,你要真赢了,不是津门不要你,是建宁所有律所都不敢要你。”
莫寻的脑子嗡了一下。
贺少杰向前迈了几步,正要抬手又犹豫着放下了。
“莫寻,你这脾气得改改了,换了别人早就升职了,学长就是你领导,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懂吗?”
“是我自己业务不精,感谢学长的好意,先走了。”
莫寻后退几步身体前倾,礼貌地颔首道别,之后才转身离开。
贺少杰心里想什么他不是不知道,明里暗里不停地暗示,可越这样越他恶心。
要不是为了走的时候能拿到一个像样的离职报告,他早就翻脸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莫寻不堪重负,他丢了魂一般回到座位,闭了眼摁着太阳穴一下下打圈,脑子乱作一团。
打赢官司不容易,输还不容易么?
就算真被冤枉了,让那个人渣里面呆着不好么?
“对了莫寻,刚才看守所来电话,说何以鲲要见你,明天上午9点。”
莫寻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一睁眼,林心语正歪个脑袋,咬着笔头看他。
“他,要见我?”
莫寻感觉心绞痛,他目前十分非常特别不想见那个人渣。
林心语很疑惑,“怎么不高兴?这几天你不就头疼何以鲲么?”
莫寻一闭眼,右手摁着太阳穴快速打圈——对,现在肺也疼。
下了一夜的雨,莫寻半梦半醒没怎么睡。
他抻了抻发酸的腰背,推开小木窗,清甜的空气扑了一脸。
雨后的小院就像刷了美图滤镜,格外鲜活,喇叭花一夜之间爬了满墙。
这里是他唯一的私产,爷爷去世前留下的,一个拆了十几年都没拆成的拆迁房。
夏天,他喜欢种些花花草草,青菜萝卜,今天本打算除草的,但他实在太累了。
莫寻一遇上事就不好入睡,他在何以鲲的案子上来回反复地思考。
打赢了什么结果,打输了又是什么结果,后来终于决定,还是打输了比较划算。
因为只有打输了他才能继续待在建宁,而他有不得不待在这里的原因。而且不管输赢,只要坚持走完流程,代理费一分不少。
而打赢的结果就是直接滚出建宁,这个代价太大了。
何以鲲的后妈霍文丽是个狠角色,封杀一个不起眼的小律师那就是碾死一只蚂蚁,他不能冒险。
莫寻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拔草干活分一下心吧,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犹豫片刻后点了接通键,“喂,哪位?”
“你是莫律师吗?这里是看守所。”
莫寻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大概对看守所三个字过敏。
对方相当急促,“你赶快过来一趟,何以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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