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濡钦走出辩护席,将手里的几张报告单递给法官,然后继续,“……我的当事人何以鲲先生,患有间歇性情绪障碍症,发作时经常感到前途灰暗没有希望,严重时还伴有自杀企图及行为,这一点看守所的警官也可证明。”
“所以还请法官对何以鲲肇事逃逸的行为重新裁定。”
其实,只何以鲲没有选择正确的逃逸路线这一条就很说明问题了。
法庭上的人又开始躁动起来,旁听席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法官和旁边的两个专员互相传看报告,互相耳语点头,似乎有些松动了。
白小琴的父亲突然站起来,大声咆哮,“你胡说!你们这些律师到底收了什么好处!”
“肃静!”法官又给了他一锤,“这是第二次警告,如果还有下次,请法警带离法庭冷静十分钟!”
“你们——”
他还要说什么,被旁边的律师用力拉扯着坐下。
律师站了起来,“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方有话要问。”
法官点头,面无表情道,“请控方发问。”
律师看向何以鲲,眼神里杀气腾腾的,“请问原告,一审开庭那天,我看你精神状态极好,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请问你怎么就发病了?”
何以鲲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被严濡钦堵回去了。
“我反对,控方律师在诱导我的当事人。”
“反对有效,请控方重新提问。”
“不用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何以鲲毫无紧迫感,坦然道。
莫寻知道何以鲲背后有事,什么间歇性情绪障碍,他才不信呢,可看到法庭上如此泰然自若的何以鲲,他真心觉得这人有病。
何以鲲不紧不慢地开始了,“我那天没病,现在也没病,我很好,非常好。”
众人一阵唏嘘,莫寻也跟着懵了。
何以鲲看向白小琴的父亲,眼神灼灼逼人,“你们才有病,病得不轻,收了那么多钱还不够?真要整死我啊,请问白叔叔——”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连莫寻都惊到了,谁给谁钱?白小琴的父亲不是不要钱只要法律给一个公道吗?
何以鲲则不紧不慢继续。
“你也不想想,你家闺女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她哪儿来那么多钱买车?她是被撞死在车的,你眼瞎看不见吗?你把我逼急了,你家闺女那点事儿还能藏得住吗?她人都死了,我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你这么逼我就没意思了,戏嘛,演演差不多得了,还真较真儿,你也不怕以后花你闺女的卖身钱被鬼缠上?”
这话犹如深水炸/弹,在众人心底爆裂,搅得人心肝肺糊成一团。
包括莫寻在内,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懂,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何以鲲在拖时间。
因为这些话想说的话早说了,也不知何以鲲在打什么算盘。
这时,严濡钦看向何以鲲,紧蹙着眉小声道,“你确定吗?不再等等了?”
就感觉这话除了何以鲲没人听得懂。
莫寻隐隐的不痛快,作为被告的律师,合着就他不知道。
他们在等什么,等到了是什么,等不到又是什么,莫寻又是好奇又是不服气,随着何以鲲的视线看向法庭的双开门出口。
“再等五分钟。”何以鲲紧咬着牙关。
直到此时,莫寻才在何以鲲脸上看到些许正色。
——认真、精明,蓄势待发。
【作者有话说】:何以鲲: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莫寻:滚你大爷,气死老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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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法庭内刹那间沉静下来。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奇迹,然而奇迹居然真的来了!
就在何以鲲话音落下不到两分钟,1号法庭正中的那扇双开门彻底打开了,被一众黑衣保镖簇拥在中间的中年人,脚步又急又快,一脸庄重走进来。
法警正要拦下,法官挥挥手示意让道,显然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莫寻在网上见过照片,来人正是何严——传说中卧病在床,马上要见乔布斯的何严。
何严虽已人到中年,体态有些发福,但麦色肌肤泛着油光,整个人精神矍铄,就连走路都带着弹性,简直健康到几乎活蹦乱跳的程度。
老子装病,儿子装疯。
这一家子在玩儿什么?
莫寻懵了。
旁听席上,某人的前后两任贤妻正用一种见了活鬼的眼神盯着何严,尤其是后任,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惊惧之色。
“法警请注意,将所有的门都关上,从现在开始,禁止任何人出入本庭,直到案件审理完毕。”法官郑重宣布。
何严的律师将一大堆材料堆在书记员的桌上,开始替何严陈述,第一句话就雷到了所有人。
“5月29日晚9:20,在通往圣元度假村的滨河路上,何严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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