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鲲惊讶地一回头,也来不及管莫寻了。
莫寻终于还是坐地上了,手肘架到椅子上,看样子就像专门挑了这么个姿势坐得很舒坦,而不是摔倒的。
气氛就挺让人窒息。
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办公室里,一站一坐,看样子还挺激烈。
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
“打扰二位了,我一会儿再来。”贺少杰就要出去。
“回来!”
何以鲲口气很冲,随手整理下解到三颗扣子的衣领,这动作在贺少杰眼里与越描越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何以鲲毫不知情。
莫寻找到了支点,撑着椅子也站起来。
“没人教你进门前要敲门的吗?”何以鲲非常恼火。
别看贺少杰是个打工的,但这么多年了,在所里大小都是个领导,他可不吃这一套,尤其在莫寻面前。
于是,贺少杰也听挺不客气,将手里的一份文件就近扔在茶几上,啪的一声摔得很响。
本来是可以直接递给何以鲲的。
“辞职信,何总自己看吧。”口气带火。
“不就辞职吗?又不是碰瓷,吓唬谁呢这么大劲儿?”
何以鲲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大火气,反正眼前人让他非常不爽。
“何总想怎么样?还别说,您倒像个碰瓷的。”贺少杰轻笑。
这话就有点搓火了。
莫寻在何以鲲身后,肉眼可见何大少爷怂了下肩,精壮的肱二头肌都绷出来了,他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早听说这少爷从小打架闹事,一年进十二回局子,莫寻有点担心,再者说贺少杰辞职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之前是有过节,但莫寻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何总,贺主任只是没敲门,之前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可能走习惯了。”莫寻拦下何以鲲。
何以鲲垂眸,看看勾在自己臂弯里那只素白好看的手,心里莫名有些软……
很奇怪,火气也一点点往下降,连弓起的脊背也逐渐松懈下来。
贺少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他给莫寻当了三年的学长,人前人后对莫寻体贴有加,可人家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贺少杰越想越不甘心。
“莫寻,你真让我失望,原来不过是个假正经,一直以为你清高得很呢,没想到给这儿当舔狗?还真·舔。”
那口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莫寻没话了。
他说什么?解释吗?解释得着吗?连个解释理由都找不见。
可胸中憋着一口气,连句骂人的话都找不出来,别提多委屈多难受了。
然而,莫寻的愤懑其实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
因为早已不爽的何以鲲,几乎在贺少杰话音刚落时,就挥出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用武力解决了!
“我操!让你他妈满嘴喷粪!”
贺少杰本就带着眼镜,又不善竞技,结果只一拳就被撂倒了,而且相当惨。
也不知那一拳怎么打的,总之镜片划破了眼眶,贺少杰半张脸鲜血淋漓看上去挺吓人。
“何以鲲你疯了?!”
莫寻一着急,也不顾君臣礼仪,一把抱住还要上去揍人的何以鲲。
“你他妈哪儿来的人渣!”
“&…¥……&&&…”
虽然被莫寻抱住没再打上人,但嘴里一刻不闲着,把贺少杰姑表俩姨祖宗八十代问候了好几遍。
直到从门口闯进来好几个手持警棍的保安。
一看是自家老总打的人,一个个的都给整不会了。
没想到只聊个天,就把人给聊住院了,莫寻这辈子也是第一次遇上。
贺少杰被送进建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及时缝合了伤口。
因为伤到了眼部,虽没有什么明显的眼球缺失或萎缩,或眼部伤残之类,但,只“眼睑受伤显著影响面容”这一条,就够得上重伤害鉴定标准了。
只要对方告,起步就是三年以上量刑,这些是个律师都知道。
最好笑的是,造成重伤害的罪魁祸首是建宁顶级律所的老总,被伤害的是本律所的律师,典型的知法犯法,仅这一个亮点,何以鲲又能上热搜了。
普天同庆!
“听说贺少杰要告你。”
莫寻有些歉疚,毕竟何以鲲是替他出头,可这回人情欠得有点大,莫寻心里不舒服。
他长这么大,虽然骨子里是那种不好惹的,但他从来都很克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些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眼下的情况,就好比自己只吃一个馒头就饱了,而对方却请他吃了个满汉全席,这让他怎么回报?
莫寻正在纠结,何以鲲懒洋洋地开口了,依旧在他的沙发上四仰八叉舒坦得很。
“别担心,他不会告的,我已经让佳文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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