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皆有之,看你不走神就不是人了;禛儿告诉我,有一次你写字他在一旁看,他说看你都看到流口水了。”
哪知袁清砚道:“禛儿流口水不是因为人,是因为他饿了。”
“清砚以糖浆为墨,写字在面皮上。”袁清砚笑如春风:“我送了他一副金鞭,那日他鞭法练的不错,就亲自烤了千字文甜面饼给他吃。”
穆冰瑶满是感动;袁清砚是什么人?天下的事,脚步却不知不觉走上石桥,来到水榭。
的确,君子不以人废言,他愿意给出这些题目的人一个机会。
眼前这名nv子已经专心煮起茶来,净手、烫杯、温壶,今天她用的是他最喜欢的紫砂壶。
穆冰瑶收起笑容,端庄娴静的开始进行煮茶的一系列动作,看得出来她动作娴熟,不是急就章学来卖弄,而是一名学茶多年的老手。
欧yan墨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名尚未及笄的清丽nv子给他煮茶。
穆冰瑶没有花俏的手势,但因为她双手葱郁白皙,动作流畅,一个“马龙入g0ng”做得特别漂亮。
“想不到青城郡主竟是个煮茶高手。”
这个nv子能做胭脂砚,又能煮一手好茶;欧yan墨有些腆然,怎么自己声音听起来这么高兴,实在太没节c了!
穆冰瑶笑容清浅,淡然道:“因为瑶儿做任何事,都很认真。”
欧yan墨一愣,这句话想透露什么?
他很想起身走人,心里一gu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再等一等,可又很挣扎,深怕这茶一喝,可能会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她做“凤凰三点头”的动作怎么能这么好看?做“春风拂面”的姿势怎么可以这般优雅?“玉ye回壶”一完成,他怎么就从公道杯里感受到了极品茶的se香味?
一碗气味清扬芳香、se泽稳重的茶汤,送到他面前。
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了,这是一碗顶级“祁门红”,汉族十大名茶里,唯一的红茶,而且穆冰瑶很内行,祁门红一定要用紫砂壶,才能煮出它最美的滋味。
喝还是不喝?
欧yan墨决定开门见山:“郡主,您每日给老夫题目,用意为何?”
“在欧yan先生面前班门弄斧,瑶儿惭愧。”
穆冰瑶慧黠澄澈的眸光看着欧yan墨表情的变化,不动声se拿起杯盏轻啜一口,幽幽道:“‘七碗受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欧yan墨一震,穆冰瑶用的这一首禅诗,是有典故的。
以前观音院有位赵州高僧,问一名来向他参禅的僧人:“以前是否到过这里?”那人回答:“到过。”赵州禅师说:“吃茶去。”
然后又有一名僧人也来,他同样问:“以前是否来过这里?”对方回:“不曾到过。”赵州禅师又道:“吃茶去。”
当时的监院很疑惑,问他为什么到过的也吃茶,没到过的也吃茶?
赵州禅师还是回他一句:“吃茶去。”
一句“吃茶去”,如惊雷繁花,揭示禅意中的契机。
此时这一句,也将欧yan墨脑中的云翳揭开,顿时思虑澄明。
就是“吃茶去”,什么淮王、赵王,一切都没有g系。
欧yan墨抚须一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让一名小姑娘开释禅意,让y霾遮蔽了这么久的心境,拨云见日。
他谨慎拿起茶杯,和袁清砚一样是三指捻杯,穆冰瑶的唇角,微微往上,画出一条满意的弧线。
“好茶。”
好的茶不用花很多形容词,特别是欧yan墨这样的茶痴,一个好字,就代表他对这茶的肯定,还有对煮茶人的肯定。
“这是这十几天,老夫写的答案,请郡主过目。”
立场都能放下,年龄身份自然也是“吃茶去”。
穆冰瑶看着木盒,没有打开:“这些答案欧yan先生是发自内心为自己而写,还是只是想哗众取宠,为了得高分而做?”
“当然是呕心沥血,为自己、为大秦而写。”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交给瑶儿?瑶儿的好恶,难道能代表这一木盒的价值?”
穆冰瑶见欧yan墨的茶杯仅剩三分之一,便帮他续茶,然后将木盒又推回欧yan墨面前。
“欧yan先生,您博通古今,自是明白有千万年的江山,却没有千万年的主人;既没有千万年的主人,谁兴谁替自有天择。为人臣者,忠于国、尽人事,能存下‘中而不倚,强哉矫’的风骨,就算是个英雄,您说是不是?”
欧yan墨震得差点从竹席上跳起来!
她真的是穆府那个庶出二小姐?是当初他在四懿书斋看到的那个沉默寡言,总躲在墙角,用一脸欣羡目光看着自己长姐的那个穆冰瑶?
为什么此刻眼前nv子的气度风华,几乎要让他用仰视的角度去看她?她那句“为人臣者,忠于国、尽人事,能存下‘中而不倚,强哉矫’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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