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就是“吃茶去”,什么淮王、赵王,一切都没有g系。
欧yan墨抚须一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让一名小姑娘开释禅意,让y霾遮蔽了这么久的心境,拨云见日。
他谨慎拿起茶杯,和袁清砚一样是三指捻杯,穆冰瑶的唇角,微微往上,画出一条满意的弧线。
“好茶。”
好的茶不用花很多形容词,特别是欧yan墨这样的茶痴,一个好字,就代表他对这茶的肯定,还有对煮茶人的肯定。
“这是这十几天,老夫写的答案,请郡主过目。”
立场都能放下,年龄身份自然也是“吃茶去”。
穆冰瑶看着木盒,没有打开:“这些答案欧yan先生是发自内心为自己而写,还是只是想哗众取宠,为了得高分而做?”
“当然是呕心沥血,为自己、为大秦而写。”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交给瑶儿?瑶儿的好恶,难道能代表这一木盒的价值?”
穆冰瑶见欧yan墨的茶杯仅剩三分之一,便帮他续茶,然后将木盒又推回欧yan墨面前。
“欧yan先生,您博通古今,自是明白有千万年的江山,却没有千万年的主人;既没有千万年的主人,谁兴谁替自有天择。为人臣者,忠于国、尽人事,能存下‘中而不倚,强哉矫’的风骨,就算是个英雄,您说是不是?”
欧yan墨震得差点从竹席上跳起来!
她真的是穆府那个庶出二小姐?是当初他在四懿书斋看到的那个沉默寡言,总躲在墙角,用一脸欣羡目光看着自己长姐的那个穆冰瑶?
为什么此刻眼前nv子的气度风华,几乎要让他用仰视的角度去看她?她那句“为人臣者,忠于国、尽人事,能存下‘中而不倚,强哉矫’的风骨,就算是个英雄。”其实说的就是一个道理──
做自己,俯仰无怍。
穆冰瑶继续道:“这些题目如果是您沉淀之后才写下的答案,那先生就该知道,您因为赵王而赋闲在家,是一件错误的事。”
欧yan墨没有回答。
“欧yan先生,读圣贤书,究竟所为何事?赵王bg0ng,您身为他的老师,又是?
欧yan墨吹胡子瞪眼,一脸没好好解释,老夫就走人的态度。
穆冰瑶此时温声道:“欧yan先生别动气,淮王不需要你,但大秦需要你。”
欧yan墨一愣,看向穆冰瑶,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里有一gu火,不知不觉开始烧,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因为这种感觉三十年前出现过,它有一个很动人美妙的名字,叫做‘热血’。
穆冰瑶站起来,慎重的对欧yan墨一揖,欧yan墨忙避开,他一个二品翰林院院正,又不是她的老师,受不起皇室郡主的揖礼。
“淮王殿下将来能走到什么程度,自有他的天命;但他敬先生为大秦一代儒师,也知您遗憾赵王结局,故不敢委屈先生为他的臣属,但殿下认为您若退隐,将是大秦损失;若将来有缘,自有君臣相会的一日。”
“青城郡主,你的意思是说,您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都是淮王殿下……”
穆冰瑶微笑:“淮王不是一个器狭量小之人,人才不能为他所用无妨,但要能为国所用,如果他表现得够好,自然能者信服,近悦远来。所以,欧yan先生,回翰林院去吧!”
穆冰瑶指着他带来的木盒:“这些都是先生的本心,用这样的本心回翰林院去,做自己就好。”
欧yan墨:……
欧yan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ga0了半天,人家只是想安慰他这个失意的老人,让他不要灰心丧志,早点滚回他的位置,继续为国培养人才。
实在是……
是他太瞧得起自己,还是淮王瞧得起他?
应该是……淮王瞧得起他吧!
看着躺在桌上那只木盒,心想穆冰瑶招揽人才的手腕与她煮茶功力同样高明;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被淮王收买,而是靠自己的力量找回自己的本心,重新燃起一个书生的责任和使命感。
“青城郡主,老夫老矣,恐怕会辜负殿下与郡主的期许。”
穆冰瑶一边给水壶添水,一边道:“先生入仕时,回答先皇《廷试策》中提到八项治国方略:均田、择吏、去冗、省费、辟士、薄征、通利、禁奢。这些方略你走了,谁帮你实践?您方完成的《农桑论》,难道也是写着好玩?张家强征百姓土地建造运河,此时农田如何规划运用,这难道不是《农桑论》发挥价值的最佳时机?明年春闱会有许多优秀人才进入朝廷,这些人更需要有人指引;先生,任重道远,si而后已,您是念着玩的?”
穆冰瑶正视着欧yan墨,表情严肃起来:“大秦如今北有恶狼、南有猛虎,西戎更是一尾假寐的毒蛇;国内看似物庶丰饶,实则外强中g、流民贫病交迫,身为大秦子民,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包含你我。”
欧yan墨神情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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